白钰脸一沉,道:“以前都这么搞,今年不行!请你回去把数据弄清楚再报过来,别让我随便一翻就发现问题!”
也就是上次被白钰拳打脚踢震住了不敢撒野,即便如此简功嗓门还是大了起来:
“白乡长,我承认上次开会得罪了你。一码归一码,今天我是帮村里老百姓跑腿,别把火撒到老百姓头上!”
白钰又“呼”地站起身,简功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道,“你你你……你敢在办公室打人?”
白钰逼到他面前,拳头晃了两晃又放下,冷笑道:“打你,我值得吗?我就想告诉你,少拿老百姓当幌子!这账,这证明资料,手一摸全是水,懂我的意思吗?”
简功脚一跺,道:“我不懂你在说啥!不肯报拉倒,我把东西带回去!”
“慢!”
白钰抬手拦住,道,“这套材料留这儿,回去重报!”
简功真是窝囊到极点——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遂愤愤道:“你爱留就留,我不报了!”
说罢扬长而去。
也不知简功回村后怎么煽动的,第二天中午就来了二十多个村民将乡府大门堵得严严实实,有大声叫骂的,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好像少了几十块钱、数百块钱天就塌下来了。
尤德山慌里慌张到门口一问,仿佛捡到宝贝似的敞开喉咙叫道:
“白乡长赶紧下楼接待上访群众啊,毛岭村的来讨要扶贫支农资金啦——”
白钰正在二楼扶贫办给小常交代核查证明资料的要点,听到尤德山叫唤来到走廊向下一打量,心里明白了几分,应道:
“好,我来了。”
接着他做了个出人意料的动作,双手撑着窗沿,轻身一纵腾空跳出窗户!
在一片哗然声中,白钰凌空在窗户下摆搭了下手,一个俯冲居然从二楼平稳落地,拍拍手来到一脸惊骇的尤德山面前,道:
“这边没你的事了,帮我开下会议室的门……乡亲们都来找我,对吗?”
受刚才那番表演的影响,无形中村民们气势弱了很多,声音远远没刚才那么响。
“跟我走!”
白钰也不多说径直转身,将二十多人带到会议室。
进去后白钰突然停住,怒道:“小常,我砸坏的桌面还没补好?”不等小常回答,他主动向村民们解释道,“上次冲你们毛岭村简主任发了通火,不小心把桌面砸了个洞……”
村民们听得神情大变——这等丢脸的事简功回村自然不可能说,因此这才知道原来在毛岭村威风如天神的简功已在这位年轻霸气的副乡长面前吃了瘪子。
等他们坐好,白钰主动道:“不用嚷嚷,我知道乡亲们来干什么。首先我要强调一点,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事都得讲道理,不是说谁嗓门大、谁人多就有用,你们说说看,是毛岭村人多,还是苠原派出所的手铐多?我们都不吵架,好好说话行不行?这位大婶——”
他指着在大门前哭得最伤心的中年妇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王桂花。”
“你是户主吗?”
“我家的事儿我说了算!”
“字都是你签的?”
“是的!”
王桂花底气十足地说。
“那位大爷呢?”他又指着把袖子卷到胳膊上方似乎要大干一场的花白胡子老头。
“我叫顾海!”
“好的,请等会儿……”
白钰在小常送来的厚厚一叠材料里翻找了几分钟,抽出两张打印的证明图片,对着下方签名念道:
“王桂花……这是你家种的树?”
王桂花接过打印图片认真看了会儿,用肯定的语气说:“是的,我亲手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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