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余这份厚礼有两层含义:一方面苠原仓储中心运营情况良好,后面还需要白钰继续关心,从政策和管理两方面予以照顾;另一方面通过白钰引荐,缪文军已初步接触杨士余并谈了商林县在发展和推动中药材市场方面的规划,他心里很没底,想听取白钰的想法。
面对满满一信封购物卡,白钰坚决不要,说:“我全力支持杨老板在苠原办实体,目的为了山区老百姓脱贫致富而不是从中捞取好处,收下购物卡,我做事的性质就变了,与杨老板之间的关系也变质了,我们都不愿意看到那种局面,而是继续合作共赢,对吧?”
“这个不算什么,纯粹个人一点心意而已,以白乡长的水平和能力当然不放在眼里……”杨士余讪讪道。
“心意心领,没必须太俗气,以后喝酒会主动请杨老板买单的,”白钰笑着作了点让杨士余心安的让步,然后道,“在全县铺摊子,缪县长有什么规划?”
“事情就麻烦在这里,没有规划,”杨士余苦笑道,“缪县长打算以苠原的做法为基础在全县范围硬上,并且说具体实施过程中有啥困难找白乡长商量……”
“呃——”
这是典型的缪文军的套路,总逼得你无路可走必须乖乖跟他配合——举报贫困真相、公益养老院都是如此。
但算计用在工作上,令人无话可说。因此白钰非但不反感,相反很有些敬佩缪文军的为人。
略加思索,白钰说:“缪县长高屋建瓴的思路也不错,谈到山区药材市场培育各乡镇遇到的困境都与苠原差不多,作为县主要领导没必要在细节方面过于关注,肯定让杨老板边干边摸索,边摸索边完善。”
杨士余苦着脸说:“可是白乡长,全商林各乡镇只有一个白乡长!不是每位经济副镇长都愿意象白乡长这样尽心尽力、一心为公!无序滥采滥挖严重破坏环境,我又不用承担责任;但不加约束的采摘、种植行为会毁掉刚刚成型的药材市场,苠原都得深受其害!”
“这就是缪县长让你找我的原因,在药材市场呵护问题上,你我已坐到一条船上必须生死与共,”白钰笑道,“怎么说领导的水平就是高呢,他总能看到我们踮着脚尖都够不到的地方。”
“噢——”杨士余恍然大悟,良久道,“我是接下烫手山芋了,后悔莫及……现在找缪县长主动要求退出来得及吧?”
“建成的苠原仓储中心不要了?那是会生蛋的母鸡呢,缪县长啊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那……那怎么办呢,求求白乡长帮我想个主意吧。”杨士余哀求道。
长考四五分钟,白钰道:“与苠原相比,你最担心两点,一是滥采滥挖;二是盲目扩大种植规模冲击市场,对不对?”
“对!”
“滥采滥挖很好控制,难就难在第二点。”
杨士余不解地问:“白乡长,我觉得第一点更难。我发现天底下最难管的就是山民,如果村组干部不配合根本没法约束。”
“只要宣布一条,凡野生药草药材一律不收!”
“啊,白……白乡长!”
杨士余不敢相信这种外行话出自白钰之口,震惊之余委婉地说,“其实吧……不管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长的,论效果都是野生的好。”
“所以一窝蜂都去滥采滥挖?”
“我懂白乡长的意思,可……可很多时候很难鉴别种植还是野生,那需要相当专业的水平和细致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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