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想起父亲每到一个地方大刀阔斧、破旧革新引发的争议与质疑,根本不是他天生好斗,喜欢动辄推翻重来,而是现实困境逼迫下不得不采取最激烈的抗争!
这,就是基层真正想做实事、全身心为人民服务的干部群体的困惑。
从方晟到白钰,还有包育英,乃至龙忠峻、缪文军都是如此。
白钰觉得要提高安全级别,特别是蓝依那边——幸好蓝朵过来陪伴,这会儿她不再是大灯泡,而是最强有力的保障。
下楼正好遇到齐晓晓,她匆匆问道:“车子已申请好了,一起去县城看望赵天戈?”
“好的。”
白钰应道。
在县公安局的安排下,赵天戈住进了县人民医院重症病房,层层设卡警戒不准外人随意出入。
白钰和齐晓晓也被拦在外面,不得不直接与黄晓松通电话。
“来得正好,不然办案人员还得跑趟苠原,到局里做笔录吧。”黄晓松笑道。
剔除了一些细节以及蓝朵的情况,白钰详细介绍了营救的全过程——负责案子的都是老公安,很多东西一听就明白,根本瞒不过去。
“对外我们统一口径天戈仍昏迷不醒,切记!”做完笔录后黄晓松叮嘱道。
白钰恍然悟出公安局高度警备的真正含义:封锁赵天戈已苏醒的消息,黄晓松要拿这件事做点文章!
来到病房,赵天戈其实夜里送往医院途中就醒了,这会儿倚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形容憔悴,可见昨天落在那帮人手里受尽折磨。
见白钰进去,赵天戈眼泪唰地滚落,哽咽道兄弟实在对不住,单身出警中埋伏后被押到那间草房子后实在折腾得够呛,连续掀掉两片指甲后,掀第三片时终于没熬过去……
白钰笑道没必要硬扛,你该早点打给“白乡长”才对,既救你自己也救了我,不然那帮人还会的别的卑鄙手法。
赵天戈说我正式收回以前说的话,以后绝对……我这条命就是兄弟的,无论做什么任凭兄弟差距,决不皱半下眉头!
白钰知他话里的意思,还是笑,安慰道老兄好好休养,争取早日返回工作岗位。
临走时赵天戈透露了一个消息:上午仍被关押的简功被调换了牢房……
出了重症病区,齐晓晓说我很不喜欢你们这样称兄道弟,身为公职人员应该相互称呼“同志”,顶多叫声“天戈”,你这是拉帮结派的表现。
白钰说你懂什么,生死之交,患难之交,就是钢铁一般牢不可摧的同志加兄弟关系。
去停车场前,白钰略一踌躇说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别是私会哪个情人吧?齐晓晓审视着他说。
白钰怒道向缪县长汇报工作,也要向你详细说明?
齐晓晓知道他是缪文军的爱将,咕哝了两句便先行离开。看着汽车远去,白钰微微松了口气。
不愧是前女友,一眼识破白钰的谎言:他打算前往省城,一是杨士余已邀请过好几次,有“要事相商”;二是履行承诺,在大考前为琴医生“解压”。
对于杨士余越过俞嘉嘉单独邀请,白钰心知肚明他打的小九九,依然只身前往,是因为出于更长远的考虑。
火车直达省城后,马不停蹄与杨士余约在车站附近的小茶馆里见面。
果不其然,关好包厢后没说几句话,杨士余便取出满满一信封购物卡——高压反腐态势下现金最不安全,相比之下商场超市的购物卡成了硬通货,送礼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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