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夜风哭嚎,黑暗中似有百鬼潜伏,让人心惊胆颤。
关漓目光凝视着漆黑的荒草地,她手臂朝半空划了道半弧线。
“嘭”的轻微一声,一顶巨大的充气城堡出现在地上,五颜六色的彩灯闪烁了起来。
城堡几乎横跨溪两岸,凭空出现,且还亮着星星闪闪的灯火。
远近潜伏的暗卫震惊瞪圆了眼睛。
“那是什么?”有人小声惊呼,“快去禀报王爷。”
草丛里窸窸窣窣,有暗卫野鼠般蹿出来,疾奔离开。
众人发懵,忍不住小声议论,四下一对话,竟没人看清那巨大的东西是从天而降、还是平地拔起……
诡异的城堡在黑暗中散发耀眼彩光,引人瞩目,倏地,城堡里响起行军打仗的呐喊声——
“杀啊!”
“冲啊!”
声音之洪亮,犹如城堡内藏着万马千军。
无论是暗卫队,还是不远处听命的衙差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衙差们哪听过这样惧人的打杀声,捕头吓得哆嗦,也管不上什么王爷不王爷了,手臂猛地一挥,大声吼叫:
“有刺客!放箭!”
“嗖嗖嗖……”衙差们有备而来,箭矢穿破黑暗,目标明确直射向发光的城堡。
经衙差一搅,暗卫队也有些乱阵脚,挽弓加入了阵营。
密集的箭雨,如同千万根针刺向城堡。
“嗞”城堡很快就漏气,缓缓干瘪下去。
恐慌了半天,没想到城堡没冲出军马,竟还像只纸老虎一样一扎就瘪了,衙差们又壮起了胆子,纷纷拔出佩刀跑上前。
“王爷,你们快过来瞧瞧!”捕头冲黑暗中高声吼,“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声音响亮直传上高坡。
晋王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能拔剑一刀把捕头捅死:
“蠢货!全都是蠢货!”
城堡本就出现得诡谲,这一呐喊,径直把他也暴露出来了!
穿山溪的溪洞内,关漓让空阳平躺在橡皮艇上,划桨的动作一滞,心里暗惊:
晋王也跟来了?
如此,她更不能被他们捉住了!
船桨飞快探入水中,再频频抽出,带起轻微划水声。
趁城堡还能引走暗卫队和衙门的注意力,关漓加快速度,船桨飞快探入水中,再频频抽出,冰冷刺骨的溪水很快浸湿了双手……
她划桨动作快出了残影,望着前方黑黝黝的溪洞深处。
快点!
再划快点!
橡皮艇速度越来越快,一路顺畅沿着洞壁指引,耳后城堡循环播放的军队冲锋声也渐渐变远……
溪洞不算特别长,关漓全神贯注划桨,水声轻微,宛如涟漪般撞到洞壁,再荡回到关漓耳边。
寒冷冬夜里,她划船划出了一身汗,被厚实的冬衣闷捂在身体里,夜风拂过,忍不住打起哆嗦。
渐渐的,关漓听见洞壁荡回的水声有了细微的差别,估摸已经过了溪洞最深段,眼看快能划出去了。
她酸软的双臂顿时重新注入力气,船桨“唰唰”划得又急又快。
蒙罩在眼前的黧黑骤然有了丝微光亮,关漓气喘吁吁,一仰头,瞧见天心悬着淡淡的月牙,她心头大喜:
“空阳,我们出来了!”
压着气声,匆匆回头瞥了昏迷的空阳一眼,和她分享这份欣喜。
可下一瞬。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深深刺中橡皮艇。
关漓表情骇然,猛地凝视箭矢射来的方向,漆黑中树影婆娑,什么也看不清。
紧接着,沈冬七凌厉的高喝如棍棒落到她头顶:
“有埋伏,船退回洞内!”
不及多想,关漓下反应就摇桨倒划。
可为时已晚,沈冬七话音才落,黑暗中无数支利箭齐刷刷射向关漓。
“哗啦!”橡皮艇侧翻,关漓抱着空阳果断入水躲避。
刺骨的溪水将两人包裹住,空阳身体不住地往水底坠滑去。
关漓左手勾住空阳下颚,单臂快速划向岸边。
她冷得浑身哆嗦,艰难爬上岸,冬衣吸饱了水,似有千斤重,带着空阳往下坠。
关漓咬牙把空阳拖拽上岸。
“铛——”颊边生风,一柄利剑刺过来,被人横刀截挡住。
两刀相击,在黑暗中崩出了火星。
关漓扭头,星火明灭间看清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沈冬七,以及围堵而来的无数暗卫身影。
“快走!”沈冬七嗓音嘶哑沉凛。
盯着他峻拔的背影,关漓哑然震惊:
他不是听命晋王,出卖了她么,怎么会在这儿?
“诛杀叛徒,碎尸万段!”暗卫头领厉声下令。
关漓猛然一惊,背起空阳疾奔。
过了穿山溪,面前的野地骤然开阔,连绊脚的石头也稀少,可也正因如此,更利于暗卫们围追堵截……
关漓背着空阳,步履沉重,怎可能逃得过身后无数双脚。
她腾出手猛地朝前一推。
“嘭!”老头乐从天掉落下来。
“嗖!”一支利箭恰巧射来,击在车身上,“啪”一声掉落下去。
关漓打开车门,将空阳胡乱塞进后座,跳回驾驶位!
“砰!”老头乐灵活敏捷,迅速调头,撞飞了两名倒霉的暗卫。
暗卫们大惊,下反应翻滚躲开,望着只有两个车轮,却无马匹也能行走如飞的怪车,嘴巴惊得能塞蛋!
“砍鬼车的车轮!”暗卫头领当机立断,高声下令。
反应过来,暗卫们纷纷拔剑对准了老头乐的车轮劈砍。
关漓坐在驾驶座,没系安全带,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忙得乱转乱甩,身体也不禁随着车身的漂移打转而左右摇晃颠簸。
“快上车!”
看准时机,她撞飞了和沈冬七缠打的暗卫,匆匆打开副驾车门。
几乎立即,沈冬七双脚一蹬,魁梧身体就跳进了车内,势头太猛,脑袋直接埋到关漓双腿上。
“关门!坐稳!”关漓膝盖往上一顶,炒菜颠锅似的将他脑袋往上颠。
长剑扔到后座,沈冬七四肢并用爬坐好,把车门用力一拽。
“砰”的巨大一声,连车玻璃都颤颤巍巍。
双手无处安放,沈冬七侧身牢牢扒住关漓的椅背,震惊问:
“这马车怎么没有马也能跑?”
“我这是秋秋飞车!”关漓把方向盘拧得快要着火了,身体一崴,脑袋和他的额角撞在一起。
两人疼得表情狰狞,她忍痛撞飞挡路的暗卫,匆匆问:
“你怎么会来?”
沈冬七撕下内袖,绑在血流不止的左臂伤口上,唇角咬住布条:
“我在金沙溪畔布了埋伏,本已经误导王爷派人过去空守,谁知被他识破了,幸好你有仙技在身能自保。”
布条在手臂上打了个结,很快就被鲜血氤湿,血液淅淅沥沥渗透布条,顺着他手臂往下流淌,衣袖被染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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