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站着的洪斌听到吕谦的回应后,一头赤发激动地仿佛有火星迸溅,他举起酒碗朝着吕谦示意,然后仰头海饮,畅快地喊道,“好,火德宗恭候小吕祖前来。”
“嗯。”
吕谦朝着洪斌和高台上洪平分别拱了拱手,然后在众人的目送下,带着焕然新生的吕家人退出了这方场地。
路上,他背对众人,脸上的笑意却有些玩味。
“平老头,难不成是还活着的丰平?”
当年通天谷三十六贼聚会结义,其中有一名火德宗的弟子,名叫丰平。
这位丰平天赋异禀,为人豪爽,也曾多次在原著中露过面、动过手,在修为和火法方面堪称世间好手。
曾凭借【火遁之法】,在两个时辰之内,担着美酒,轻松自如地往来于秦岭深处的通天谷,和浙地杭州之间。
须知,秦岭和杭州之间何止千里,哪怕是如今的飞机,也得花上一个多时辰,才能飞上一趟。
由此可见,丰平的修为和火法修行的高超。
当年甲申之乱爆发,三十六贼大多具体下落不明,而丰平正是其中之一,火德宗给出的答复是已经把他正了门规。
但如今看来,对方和唐门许新一样,都被自家门派保了下来,隐姓埋名地生存,而且听起来待遇还十分地不错。
“也是,毕竟是自家孩子,有点理智的都知道怎么选,更何况火德宗那豪情似火、情义真烈的门派。”
吕谦点了点头,想着洪斌那略显呆愣的表现,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一桩关于火德宗的八卦。
“贫道记得,王震球那厮曾以女装诱骗火德宗的大师兄,从而盗学了人家不少火法。”
“而且火德宗大师兄至今还对那混球痴心不改,啧,如今看来,这火德宗还真的情真意切。”
摇了摇头,吕谦笑着继续思量,今天洪斌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丰平”疑似存活的消息走泄了出去,看来火德宗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看到唐门许新出世,贫道承下了甲申乱劫,所以想要顺势将火德宗的旧账也一起平了吗?”
“算盘打的不怎么缜密,但声音却是挺响的,而且其他门派看来也有这样的心思。”
方才洪斌话都落了地,高台上的各家老人也跟着开口搅乱了局面,现在看来,大家都有心趁势理清自家关于甲申的乱账了。
“如此也好,既然平定甲申之乱是贫道的功行劫难,各种旧账一起来,贫道也不惧。”
念及至此,吕谦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纯粹,“到时候场面闹得越大越好,毕竟这样才能将顽疾疗愈的越发彻地。”
“清者,浊之源。”
“水越浑浊,经过沉淀平静过后,才能越澄清。”
就在吕谦领着吕家人退下,将后续事情托付给四位爷奶之后,一句有些为老不尊的调侃,仅仅回荡在他一人耳边。
“你这猢狲,净整些大场面。为了记录,老夫手里的笔墨都快不够用了,书册都换了三本。”
“周圣太师叔祖,您老来了也不走个正门,飘在吕家村一天了,就不觉得不合适吗?”
吕谦早有预料似地转身朝着宴席走去,面色淡定地和周围的虚空交流,“您老年轻时,定然也是一个喜欢爬墙闯门、捉风赶尘的窥听犯,怪不得风后奇门玩的这么精通。”
“周蒙那小猴子跟你说了......咳咳咳......去你的,有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虚空中一缕清风隐现,环绕着吕谦一圈之后朝着半空吹拂而去,清风流转中,显化出一名面容熟悉地老者,正是周圣。
“早跟你说了,老夫这不叫窥听,叫编纂典籍、记录典故。”
他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吕谦,那瞪着眼睛、无动于衷的模样让他气的牙痒痒。
“算了,不跟你这小辈计较,让老夫想想今天这场大戏起个什么名字......有了!”
他反手从清风中掏出一卷崭新的书册,右手握着毛笔在书册上落墨,笔走龙蛇间,一行行墨痕留在了黄白的纸页上。
“刮骨疗毒清旧债,浴火重生定家传。”
“漂亮!”
写到最后,周圣脸上的笑容都已经压不住了,手上的毛笔一停,看着自己的字迹直接高呼了一声。
“啧啧啧,这是何等大才?想不到老夫竟然也有兴修道门典籍的潜质。”
清风吹动,毛笔隐于无形,他拍着手中修缮而成的书册,高兴地朝着吕谦挥舞炫耀。
“小子,你可真是个入典的好题材,老夫一辈子最后的荣辱就交给你了,多整些大场面,太师叔祖不怕累,写着高兴。”
炫耀完毕后,他将书册小心地收回袖子,隐于清风之中不再显化,然后对吕谦满意地点了点头,“行了,周圣太师叔祖还得去赶场,先走了哈。”
说着,徐微流转的清风消散无形,周围的虚空中也没有了周圣兴高采烈地身影。
“周圣太师祖病的不轻啊。”
吕谦揣着袖子打量了片刻,确定这个一惊一乍、忽而消失、忽而现身的老人彻地离去后,摇了摇头感慨道,“这跳脱的性子,年轻时也必定是个老不正经的大猴子。”
“行了,我还得上桌去吃我的水晶肘子去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化做一缕金光剑芒,朝着宴席的方向飙射而去。
……
震惊了整个异人界的吕家寿宴在一众欢喜中开场,也在一众欢畅中结束。
但不知为何,年轻的晚辈们全都是耷拉着眉头,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吕家村,与兴高采烈、勾肩搭背的老人们大不相同。
“下回轮到老夫寿宴了,大伙可得赏脸来给我祝寿哈。”
“哈哈哈,就怕你没那福分,撑不到那岁数。”
“老夫可比你这短气的长寿富康,指不定还是老夫先吃了你的丧宴。”
“那老夫的丧宴一定要吃死你,让你也下来陪老夫。”
“哈哈哈......”
众位老者哄笑着从吕家离去,他们浑身荡漾的意气和豪情变得更加纯粹,虽然由此分离,但他们之间的莫名的联系却更显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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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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