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昀则摆了摆手,笑靥如花:“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们同为女子,相互扶持乃是应当。”
绛莺心中满是感激,不再多言,只深深看了一眼方若昀,便转身告辞,轻步离开了林府。
回到苏荷身边,她迫不及待地分享了方若昀愿意相助的好消息,苏荷的脸上也绽放出了欣慰的笑容:“有了方姑娘的帮助,尔容的那些小伎俩便不足为惧了。”
谈话间,苏荷忽地好奇地问道:“绛莺姑娘,你是如何断定李公子会愿意伸出援手的呢?”
绛莺只是浅浅一笑,眸中闪过一抹神秘,轻声道:“此事无须挂怀,自有其因缘。”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落,绛莺与苏荷一同前往林府,方若昀早已准备妥当,各式香料整齐排列,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她吩咐绛莺留下,待苏荷处理完琐事后再来取走香料。
回到家中,绛莺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斑驳的树影,心中默默筹划着品香大会。
这时,母亲推门而入,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担忧:“尔容都找上门来了,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今天怎么又去了林府?你知道方若昀是什么样的人物吗?”
绛莺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回答道:“我知道,她是当朝丞相的千金,更是少年才俊。”
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忧虑:“你这样行事,风险太大,稍有不慎便会授人以柄。”
绛莺轻轻摇头,眼神坚定:“娘亲放心,既然已经决定,我自会承担一切后果。这次品香大会,我定会让它变得不平凡。”
终于,品香大会如期而至。
嘉宾尔容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金步摇在发间轻轻摇曳,每一步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腰间的香囊更是别具匠心,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独特香气。
见到绛莺一身简约装扮,尔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言语中带着几分挑衅:“我还以为你会如何盛装出席,原来竟是偏爱这种朴素风格,也算是相得益彰。只是,少了些点缀,未免显得过于单调。”
绛莺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从容回应:“虽然比不上司夫人的珠光宝气,但我有自然之香为伴。如果司夫人对此有所怀疑,不妨我们就来一场香道的较量。”
尔容似乎早有预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绛莺姑娘,若是输了,可别轻易掉眼泪哦。”
绛莺则从自己的袖中缓缓抽出一个香囊,靠近鼻尖轻轻嗅闻,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司夫人,这香囊中的香料,莫非是来自西域的稀世之宝——红粉伽罗?”
尔容的脸上洋溢着得意之色:“没错,正是红粉伽罗。苏大娘仅凭一嗅便能辨识出如此珍贵的香料,果然是眼光独到。”
绛莺谦逊地摇了摇头:“司夫人过奖了,我对香料略知一二,但仅凭一次嗅闻,还不敢妄下定论。不过,这香囊的香气确实浓郁而纯正,应该是上乘的红粉伽罗无疑。”
尔容的笑容更加灿烂,开始详细介绍:“没错,这红粉伽罗是我夫君从遥远的西域带回,香囊则是用西域特有的蓝草纸精心制作,内含珍珠粉、麝香等珍贵药材,不仅能滋养肌肤,更能安定心神。”
绛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哦?看来二少爷对司夫人真是关怀备至。”
“那当然,”尔容的笑意更甚,满是骄傲。
然而,绛莺忽然话锋一转:“不过,香囊中的麝香……是不是有些过于浓烈了?”
尔容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怎么会?这是我夫君亲手调配,绝不可能出错。你若心生嫉妒,大可直说,不必扯上我父亲。”
“这就奇怪了,”绛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麝香本性辛辣,适量使用可以活血通络,驱虫避疫,但若用量过度,则可能导致人昏迷,甚至有生命危险。司夫人香囊中的麝香分量显然过大,为何您佩戴却安然无恙?”
尔容的笑容凝固,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你休要血口喷人!这香囊是我相公亲手所制,怎会有错?你若心生嫉妒,就直接说,别拿我父亲做文章!”
绛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若心中坦荡,何不让人人都来闻一闻?还是说,连你自己也察觉到了,这香囊之中隐藏的秘密?”
“秘密?我相公送的香囊怎会有问题!分明是你嫉妒心作祟,在这里混淆视听!”
尔容尖声反驳,情绪激动。
“嫉妒?我何须嫉妒于你?我是方家名正言顺的夫人,有什么可嫉妒的?难道是嫉妒你香囊里的几味香料?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因为无知而误入歧途,在这品香大会上成为笑柄。”
“你……”
尔容气得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好,你敢这样指责我,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谁应该感到羞愧!”
话音刚落,尔容猛地摘下头上的金步摇,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们都看清楚了,这金步摇是我相公所赐,上面镶嵌的宝石是西域进贡的珍贵祖母绿,凭你,一辈子也得不到这样的首饰!”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异常尴尬。
绛莺却只是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我或许得不到,但你呢?祖母绿虽非世间独一无二,但这般大小,价值不菲。司夫人,你确定,这真的是出自李侍郎之手?”
这一连串的质问,让尔容的脸色愈发难看,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而微妙起来。
尔容的笑容在空中凝固,眼中闪烁着不解与疑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绛莺轻轻挑眉,眼神冷淡,“李侍郎虽然才华横溢,但他的俸禄不过区百两银子,要拿出这样价值连城的首饰,除非……”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空白。
“除非什么?”尔容的声音因焦急而略显尖锐,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除非,他与山贼暗中勾结,私下侵吞了本应用于救灾的粮款。”
绛莺话音刚落,脸上的表情却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尔容闻言,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她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这是血口喷人!这是我夫君光明正大赠予我的礼物!”
“司夫人,还是请您专注于即将开始的品香大会吧,否则,今天的盛会恐怕会因为你的情绪而受到影响。”
绛莺的提醒带着几分冷漠。
尔容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她意识到,对方的话语中似乎隐藏着某种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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