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咋办?”徐伟反问一句,“赵氏家族好几百口人呢,你如果敢动赵二川一根手指头,保不齐他们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水书记啊,您宽宽心,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太计较的。”
“等过几天,我回去之后跟您吃饭,钱的事儿呢,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按照人家老板的定价,给足了价格的。”
说完,徐伟便挂了电话。
水运章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他怔怔地看着,往车上装家具的人们,不由地心生厌恶。
马圈村的英雄们,装满了足足十五车的家具,然后掉转马头,前面牵着后面赶着,直奔马圈村而去。
水运章却没有走。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也是老天爷给他台阶下,骑着牛到处乱窜的马金刚,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来到了红山镇的大街上。
当他看到,整整一条街,只有水运章一个人站在原地,宛如雕塑一般的时候,他立刻从牛上跳下去,“水书记,您怎么在这儿呀?”
“赵二川他们呢?”
“那群土匪,抢了人家的家具,已经走了。”水运章讲这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就仿佛生过一场大病一般。
沉默了几秒,马金刚笑着说道,“水书记,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马圈村的人穷习惯了,一时间还没有从草莽的习惯中转变过来。”
“其实,这也不怪赵二川。”马金刚无奈地说道,“马圈村现在刚刚开始起步,村子里需要钱的地方太多,小徐书记对资金方面管控的十分严格。”
“以眼下这种情况,如果不管的严格一点,今儿个你咬一口,明天我顺手偷一点,马圈村的事业就完了。”
“但是,有些事情又不能不做,而咱们马圈村的风评又太差了,没人肯赊账。”
讲到这里,马金刚悠悠地叹了口气,“事儿得办,钱又没有,兄弟们也没办法呀。”
“按照小徐书记的规划,今年六月份开始,马圈村就要搞新民居建设了,到那个时候,又是一笔非常大的开销。”
“常言说的好,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啊,小徐书记得算计呢。”
他这一番话,讲的还是十分有水平的。
既把赵二川抢劫的事儿,给解释了个透彻,又把徐伟的不得已,说了个明白,打消了水运章的顾虑。
水运章眨巴了几下眼睛,目光看向了坐在家具店门口,摸着眼泪的老板,然后缓步走了过去,“老板,多少钱?”
老板一愣,缓缓地抬起头来,先是看了看水运章,刚要开口说话,陡然又看到了他身后的马金刚,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吓了回去。
“赵二川拉走的那些家具,究竟多少钱。”水运章再次说道,“你给我算一下。”
老板立刻站起身来,嘴巴嘚啵嘚地开始说着,赵二川他们究竟拉走了多少张床,多少个衣柜,多少把椅子,多少张桌子,并且把每件家具的价格说了一遍。
水运章掏出钱包来,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你把总数给我算一算,我来刷卡。”
“水书记,这可使不得。”马金刚脸上闪过一抹惶恐。
公家置办家具,哪里能让人家水书记出钱呢。
“老马。”水运章表情诚挚地说道,“我也是马圈村的一分子,我绝对不能让马圈村的名声变臭。”
随后他转过头来,对老板说道,“赶紧算账。”
马金刚不敢撒开拉着牛缰绳的手,害怕自己松了手之后,牛会跑掉,于是牵着牛,跟着老板进了家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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