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往家里走着呢。”徐伟回了一句。
马金刚听了这话,宛如见了娘的孩子,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呀?”徐伟眉头一皱,“老子又没死。”
“小徐书记啊,你总算回来啦。”马金刚拍着大腿,拉着长音,就好像村子里的老太太吊丧那样,“你是哪个不知道啊,咱们村子……,那叫一个惨呐。”
本来睡得正香的老伴,扑楞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你咋滴啦,又梦到你爹啦?”
马金刚一愣,瞪大眼睛骂道,“滚,别胡说八道!”
“我跟小徐书记打电话呢。”
“那你哭个球啊。”老伴问道。
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马金刚从来没有给自己的老婆说过,任何关于村子里工作方面的事情。
所以,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马金刚最近,受了多大的委屈。
“滚那个屋里睡去。”马金刚呵斥道。
老伴跳下了床,一只手提着没有松紧性的裤头,另一只手抱着薄被子,“谁乐意跟你一个神经病睡一个屋。”
说完,她气呼呼地走了。
马金刚一拍大腿,找了找情绪,继续哭泣着,把徐伟走了以后,村子里发生的事情,笼统地讲述了一遍。
徐伟离开之前,曾经说过,让马金刚作为村子里的主要负责人,主持全面工作的。
刚开始离开的时候,大家还能听他的话,甚至,周奇派了一个包村干部到村里,指指点点的,打算推倒徐伟所留下的制度,马金刚振臂一呼,全村的百姓,立刻杀气腾腾地赶到镇政府,把大门口给堵了。
周奇当时就怕了,他担心自己再像丁长河一样,被马圈村的村民收拾一顿,最后在县里丢尽了脸面,所以,他选择了妥协,给马圈村换了一个包村干部。
新干部到了马圈村之后,倒也还能顺应民意,但是渐渐地,马金刚就感到了味儿不太对。
这小子先拉拢住了,极其有野心的张荷花,毫无立场可言的赵二川,在张荷花的威逼利诱之下,立刻跟着叛变了。
陈友仁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最近身体不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马金刚是孤掌难鸣,说啥话也没人听了。
眼看着,村子里和水厂的公章,全都被包村干部拿走了,马金刚知道,自己玩不过他们,于是索性,也就淡了兴致。
他是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徐伟能够赶紧回来。
好家伙,终于等到他的电话了,马金刚那叫一个喜极而泣。
听了他的哭诉,徐伟心中暗忖,果不其然啊。
如果马圈村里平安无事,赵二川那个混蛋,闲得蛋疼,指定会跑到省城来找自己的。
他没来,那才叫有问题呢。
“我知道了。”徐伟淡淡地说道,“老马,你记住,今天晚上是你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说村子里面有事情,让我立刻回去的。”
马金刚有些蒙圈,“小徐书记,不是您给我打的电话,让我给您回拨过去的吗?”
我靠!
马金刚现在变得这么蠢了吗?
自己这点意思,都不明白?
“就是你给我打的,至于为什么,自己想去!”徐伟说完,就挂了电话。
汽车一路疾行,从珊瑚镇下了高速路之后,汽车一转方向盘,徐伟直奔连山镇而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半了。
汽车停在了苏晴家的楼下,掏钥匙上楼开门。
推开楚潇潇的房门,她并不在。
徐伟又拧开隔壁苏晴的房间门,只见没有拉紧的窗帘缝隙,倾泻进来一抹皎洁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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