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身后传来了宋广泽的声音。
谢锦云猛然回身看了看,他就看到宋广泽手里拿着一把很长很大的钥匙,这时,她看向脚链的另一端在。
困住她行动的是一把很大的金锁,跟宋广泽手里拿着的钥匙色泽一样。
她眼眸暗了下来,语气冰冷地问道:“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辰国的大行宫,母亲在这个世界沉睡了将近两年,这两年的时间里,外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宋广泽走向铁链的另一端,解开了困住她的金锁。
谢锦云并没有立刻离开,她想弄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辰国的大行宫,她在这里沉睡后,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到这里,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外面那些是什么声音,你把七皇子怎么了?”
“母亲,他现在可不是七皇子。”宋广泽如实告诉谢锦云:“他现在是皇帝。”
皇帝!
“谁扶持他,当的这个皇帝?”谢锦云疑惑的问道。
宋广泽说:“母亲你呀。”
“我?”谢锦云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扶持过顾长宁,她在这个世界,只跟顾长宁见了一次面。
这一次见面,几乎要了她半条命 ,等她再苏醒的时候,她就到了辰国大行宫殿。
宋广泽很快就帮她解惑了:“他把母亲困住了,利用母亲逼迫谢大舅舅用十万兵权支持他,杀梁王,夺皇位,再利用夺二舅舅煽动舆论,让天下人支持他,最后利用三舅舅的财力,向辰国发动战争,杀掠辰国人,他登基后,封母亲为皇后,他走到哪里,都要带上母亲,如今皇上已杀到了辰国千佛寺,他倾全国之力,几乎快杀尽了寺里的和尚,如今到了最后一个阶段了,母亲,这才是顾长宁的真面目,他满身杀戮,眼里只有利用,等他利用完了谢家, 便会像扔破布一样扔掉你和谢家的人,现在只有母亲可以杀了他,母亲,你去杀了他吧。”
宋广泽拿出了一把匕首。
谢锦云看到匕首时,下意识后退,冷喝道:“你少来蛊惑我。”
“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杀害你们谢府满门?还是你现在还在痴心妄想的以为,他是那个满眼都是你的君王。”宋广泽朝她走去。
谢锦云见状,言语坚定地说道:“我知道他不是原来的那个他,我也知道,他不是我的丈夫顾长宁,他生性残暴,冷血无情,但这不是你利用我去实现你满身贪念的借口,他若行恶,自有天收,你一个弑父杀母的罪人,不该来操控这个世界,否则天道何为天道!”
她声音有力,字腔清晰响亮。
当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大殿外面,雷霆震响,闪电划过窗台,仿佛是上苍在回应谢锦云的话。
宋广泽被惊雷吓了一跳,止住脚步,不敢再朝着谢锦云的方向走去。
雷鸣不但没有消停,反而又一阵阵劈落下来。
每一道雷,好似一把斧头,重重劈在宋广泽的心头。
“哐啷”一声,宋广泽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而宋广泽也跟着跪在地上,向谢锦云忏悔:“母亲……”
“璟哥儿。”
宋广泽身形一顿,猛地抬头看向她:“母亲叫我什么?”
谢锦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本已身死,却要强行逆天改命,你得到了什么?”
“辅佐暴君,生灵涂碳,百姓无家可归,还是血流成河。”
“你既然诚心悔改,那为何,不顺应天命,放下执念,做一个至纯至善之人,却要把我困在此处?”
“你到底是后悔弑杀了我,感到愧对于我,愧对我对你的养育之恩,还是因为突然记起了前世的太平人生,而忍受不了落入泥滩的滋味?所以你希望再通过我,得到你想得到的荣华富贵,高官厚䘵?”
“我……”宋广泽不知该如何回应谢锦云的话了,他的确忍受不了一直深处泥泞,他想回到谢锦云身边,谢锦云各方面都比自己的亲生父母强大。
“你的执念不过是贪念所造成,你并非真心悔过,也不是想忏悔你弑杀我的罪恶。”谢锦云趁他不注意时,已捡起刚才宋广泽递给她的匕首:“你只是舍弃不了我能带给你的荣华富贵。”
“不……”宋广泽一口否决。
然而,谢锦云却已绕到了他背后,一刀子捅进宋广泽的身子,宋广泽的身子狠狠颤抖了几下,瞪大双眼回头看谢锦云,唤了一声:“母亲,我……”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强忍下伤口的痛,道:“我有在忏悔,我有记住你对我的教导,你说过不患位之不尊,而患德之不崇……”
“你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不担心自己的地位不尊崇,只担心自己的道德不够尽善完美,我应该做一个有底线有道德有学识渊博的君子,此也是为人之道。”
“你也说过涵养为首,致知次之,力行又次之。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我都记得,我全部都记得,母亲的良苦用心,母亲对孩儿的教导,母亲的望子成龙,母亲寄予儿的厚望。”
“我只是明白的太晚。”
“你想让我做一个君子,像二舅舅那样的君子,广结天下学子探讨学渊,与君为道,远离小人。”
“可小人近在身边,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如何能拒绝得了。”
“对不起!”宋广泽情绪激动的发言,一句“对不起”落下时,他早已泪流满面,然后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道:“燕国以孝治国,母亲你也教导我,要至孝,尊敬长辈,不可忤逆长辈的话,我……便不敢忤逆我亲生父母说的每一句话。”
他声声泣泪,言语中弥漫着深深的无助跟无奈,外面的雷鸣声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频繁。
站在宋广泽身后的谢锦云,流下了眼泪,她垂眸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宋广泽,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宋广泽就从十岁长到了十五六岁的模样,插在他背部的刀子还在流血,但是他始终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谢锦云把手缓缓放在他头上,声音颤抖地说:“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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