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黯来到庭院。
神威侯府是将门,庭院里放着一个兵器架,其中刀枪剑戟、棍棒锤锏应有尽有。
苏黯拿起一柄玄色长剑,细细端详了一番。
长剑制式古朴森严,色泽宛如墨玉,边缘锋利异常。
能放在他院子里的剑,自然不一般。
他在术道上天赋不错,前世原本走的是术修路子,不过因为一直躺平摆烂,一直未入二境。
等到侯府遭劫,他下定决心发奋图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足够时间和资源让他慢慢研习术法。
所以苏黯转修剑道,他的剑术还是逃亡时苏婉手把手教的。
想到苏婉,苏黯心中浮现些许温柔。
那时候苏婉不但没有嫌弃他这个累赘,还时常激励他,和他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直到苏婉为了救他而死,对他来说就像天塌了一般。
苏黯心念微动,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从他体内发散出,下一刻,手中长剑浮空而起,停驻在半空中。
看着这一幕,苏黯皱了皱眉,他现在这具身体没有武道境界,无法以气机御剑,所以御剑凭借的是剑意。
“意”不同于武道的其他东西,它与人的感悟有关,按道理自己重生虽修为尽失,但剑道感悟却都还在。
前世自己一身剑意磅礴似海,且十分凝练,一些修为不高的修士,哪怕只是靠近自己都会被剑意绞杀。
现在他的剑意不能说孱弱,只是太少了,少到只能控制一把剑。
应该是修为的原因,这具身体还没开始修行,承载不了前世的剑意。
苏黯将长剑归于兵器架,没有多想。
这时,丹青进了院子。
一身上白下黑的马面裙,腰悬长剑,长发束起成高马尾,清冷的俏脸上一丝不苟。
作为一名贴身侍卫,她其实算失职,苏黯起床了一小会儿她才赶到。
主要是苏黯平时都是睡到日上三竿,而这个时候一向勤奋的苏婉都还没有起床。
丹青对苏婉的安排有些不满,她不是侯府的下人,而是神威侯秘密培养的暗卫,和她一样优秀的那个人现在跟着苏婉,前途光明,她却要跟着世子。
“昨晚你睡在哪里?”苏黯看向这姑娘。
丹青对他来说也是老熟人了,前世也是他的侍卫,忠诚度自然没得说,最后为了掩护苏婉和他逃离王都,香消玉殒。
“回禀世子,就在隔壁。”
“以后要是我睡在房间里,你就跟她们两个丫鬟一起睡外室。”苏黯道。
他的房间很大,外室都有几十平,睡三个人不是什么问题。
“是。”丹青应诺。
卯时,约莫早上六点。
苏婉准时睁开双眼,坐起身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每天都会这个点起来,丫鬟已经准备好洗漱物品。
苏婉洗漱完,在庭院里练了一个时辰的剑,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进屋子泡了个澡,然后便开始享用早餐。
“昨天车骑将军府送来一只妖虎,通知后厨把虎鞭熬了给世子。”
苏婉吩咐身旁的侍女道。
虽然对男女之事并不了解,但她觉得苏黯迎娶挚爱,昨夜肯定和司马玥折腾到很晚,弄点东西给他补补准没错。
一旁的老管家给她汇报府内事务。
“什么,世子昨夜去了一趟库房,这会儿已经起来了?”
苏婉一脸疑惑,新婚第一天不搂着娇妻睡觉,起那么早干什么。
还有洞房花烛夜跑去库房,不会是司马玥那个女人又向苏黯讨要东西吧。
这时,有下人过来禀报,世子刚刚从库房拿走了昨夜挑选好的三样东西。
“血参、墓地灵兰、龙血果。”
老管家告诉她苏黯拿走三株天材地宝名字的时候,苏婉感觉心都在滴血。
墓地灵兰,罕见至极的蕴养灵识至宝。
龙血果,传说中沐浴龙血的异果,比墓地灵兰还珍贵。
血参,这个是父亲专门为她准备的,她是个剑修,需要这东西增强气血,他就这么给司马玥了?
但是司马玥走的是术道啊。
听说司马玥有个弟弟习武,该不会……
苏婉气的胸膛起伏不定,苏黯这个败家玩意,眼里还有没有侯府,净将侯府的东西给外人。
不对,司马玥已经是世子妃、侯府的女主人。
自己现在之所以管事,是因为侯府主人不在、少主摆烂,要是司马玥是个有野心的,以苏黯那深(舔)情(狗)的性格,侯府岂不是要她做主了。
苏婉不敢想象司马玥主事侯府的场景,到那个时候这个家就没法待了。
他就不能别对司马玥那么掏心掏肺吗,三株天材地宝说给就给。
本来她计划给周府和骠骑将军府赔罪,就要耗费许多资源,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既然是世子妃要,那就给她便是。”
苏婉最后无力的叹了口气。
谁叫神威侯府摊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世子呢。
“你去跟他说一下,墓地灵兰对他很重要,问他能不能换一个。”
苏婉心累的摆摆手,示意一脸担忧的老管家告退。
“小姐,骠骑将军府的王小姐来了。”
这时,有丫鬟上来禀报。
苏婉眼睛一亮,连忙道:“快请,带王小姐去大堂,不,就来我房间。”
不多时,丫鬟带着一名少女来到了苏婉的庭院中。
少女一身藕白色镂花对襟襦裙,身段窈窕,面容清丽,不施粉黛,有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宛如邻家小妹般娇俏可人。
苏婉早已在院门口等待。
“诗诗,你来了。”
苏婉上去亲切的握住少女的手,热情道。
“婉儿。”
王诗诗脸色有些复杂,刚想说什么。
“我们坐下聊!”
苏婉拉着着王诗诗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丫鬟们端上来糕点水果。
“婉儿,我弟弟的事……”
王诗诗脸色有些忧愁。
苏婉咬牙切齿:“诗诗,这件事是苏黯不对,那个的王八蛋,脑子时不时就犯病。”
王诗诗,正是骠骑将军的嫡女,那位被苏黯揍的是骠骑将军的小儿子,王诗诗的亲弟弟。
“苏黯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王诗诗俏脸黯然。
“唉。”苏婉也面色复杂的叹口气。
骠骑将军和神威侯是故交,曾经是袍泽,并肩作战过,交情深厚。
在他们这些小辈还是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苏婉父亲还不是神威侯,王诗诗的父亲也不是骠骑将军。
那时候他们两家住在一个胡同,离得很近,所以他们四个小辈关系很要好,经常在一起玩乐。
那时候有别的权贵家小孩见王诗诗和苏婉长的漂亮,喜欢捉弄她们,还经常欺负王诗诗的弟弟。
都是靠着苏黯有一股不怕死的劲儿,逮着欺负他们领头那个人揍。每次搞得苏黯遍体鳞伤,伤好了继续和他们打。
久而久之,那些小孩就不敢欺负他们了。
苏黯勇敢的身影深深烙印在王诗诗心中,她从小就崇拜这个邻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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