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咄陆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部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对柳州的归顺。
也明白了为什么阿妈断定天下的土地会都归于州牧大人。
他甚至都自动咽下了到了嘴边的“长生天啊”,挨了两个巴掌都没能改掉的称呼,此刻直接就自动化改了。
“州牧大人啊!!!”
“阿妈,你说得对,我们是柳州人,我们天生就是柳州人。”
朵兰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转而又道:
“看到了吧,这就是机器大人,刚刚那位辛操作员,就是能操作机器大人的人。”
虽然她自己想成为操作员已经无望了(她已经试过偷偷报名但没能考上了),但也不影响她对咄陆报以期望。
这个孩子不是她所有孩子中最聪明的,甚至是有些一根筋的,所以她才更希望能够帮他找到一条不错的道路。
柳州年轻一代们渐渐没了和父母长辈住在一起的习惯,这当然和他们都需要到别处去工作有关系。
结婚之后,小年轻们基本都是单独居住了,而当发现单独居住生活更爽之后,单独居住的小年轻们就更多了。
朵兰给咄陆画大饼:
“操作员可是矿山上工资最高的一批人了,你要是也能考上就好了。”
操作员这一职位,确实称得上是矿山上地位最高的一批了。
柳意不可能等着手底下的人用古代常用的手工劳动,使用简单的工具,效率低下过程缓慢的开采铁矿。
而且依着这样的开采技术,也只能开采到浅层矿床。
在她的促动下,基本上这大半年赚得所有积分都砸在了各个矿山上,一个个重型机械被送到上面,一个个学生被从学校选拔出来,学习这些机械如何操纵。
要说这些学生各个都是天才无比,那绝对不可能。
学生们的智商只能说是普通,但几乎每个人都有一种本时代的特质:不怕苦。
一开始进入专门教导使用机械的学习班时,每个人都做到了能背下说明书上的所有内容,倒背如流有些夸张,但绝对没有漏下任何一句。
毫不夸张的说,购买这些机械赠送的说明书,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上万字了。
学生们硬背下来之后,又会深入了解,精准到每个对于他们陌生的词汇,都能详细说明其意思的那种。
更别说机械师和维修员工程师了。
他们虽然有这样的名头,但实际上,在前半生里面,是从没有接触过机械的。
因此,想要考上这样的岗位,也是一样:硬背。
发动机,变速器,液压马达,控制阀,这些对于众人来说过于陌生的词汇,被他们硬生生背了下来,又从头学起,它们代表什么,作用是什么,如何维修,如何运作。
学习班的白纸往往消耗的很快,因为大家不光会强行死记硬背,还会在纸上画一个个机械的内部结构图,画每一个部件。
就连一颗螺丝钉,都会被谨慎的单独标出来,说明是哪种类型,哪种线条,又是哪种用途以及结构。
柳意曾经视察过机械学习班,当时的老师就很自豪的给她看那一摞摞不同笔触画出来的机械内部构造图。
这些学生未必不是很聪明,但绝对很勤奋,而当柳意开着挂将知识摆在他们面前时,自然会收获像是吸收海绵一样吸收知识的学生们。
他们自然也收获到了回报。
就如朵兰说的一样,在柳州的薪资以及职位等级里,机械操作员都是排在前列的。
而在矿山上,机械操作员们的优渥待遇不光存在于工资和地位上。
每个机械操作员都有自己的单间宿舍,不用像是其他普通工人那样还要四人一间或六人一间,就连身上的工服,都格外的不一样。
再加上神迹一般机械的加成,这光荣度,简直就像是现代时的宇航员一般。
朵兰越说越羡慕,咄陆压力山大。
我?
我去操纵机器大人?!
那么高,那么壮,上去还要用上工具的机器大人?
“我,我……”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想要说自己不行,但对上阿妈期待满满的视线,吐出来的话就变成了:
“我,我会努力的阿妈。”
潜伏在柳州时,他听柳州人最爱说的话,就是只要够努力,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柳州人大多带着一种无畏感,这种无畏感不光存在于爱围观看热闹上,还体现在对各种新鲜事物上。
柳州总是会冒出各种新事物,新煤炭,新衣物,新工作,新规定。
他们总要学习各种新东西,一开始可能还抗拒,但学到了之后,学习新东西就成了一种平常事。
人们惊讶的发现,一个新的东西,无论在没有接触之前,大家觉得有多难,等到完全了解学习过后,再使用起来就十分简单了。
学不会,只是因为不够了解。
——这是柳州人如今的概念。
咄陆照搬过来,心想,努力个一两年,应该就可以了解一些了吧?
到时候家里人的刑期也差不多了,是放弃还是继续,也会有个定论。
他会努力到全家刑期结束的!
“太好了,阿妈就知道你可以的。”
朵兰给咄陆鼓劲:
“不要担心我的儿子,阿妈都打听好了,你接下来只需要先从扫盲班毕业,再考上小学,再上中学,接着考上机械学习班,考过机械操作员考试一试二试三试就可以了!”
咄陆:“……”
他望着远去的机器大人,张张嘴。
“好的阿妈,我,我会……我会努力学习到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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