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景莹朋友的阮倾妘她们自然是得到了热烈的接待。
以及阮倾妘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缠绕包裹套餐。
她觉得无足轻重的伤。
被景家人大呼小叫的摁在地上像是缠猪崽子一样缠的密密麻麻的。
无法出战的阮倾妘闲不住,便在景家带着景莹两个人随意走动。
景莹双眼通红。
这就是全盛时期的景家吗?
呜呜呜!
她好像能看见景泱老祖本人了!
激动的景莹说话都忍不住磕巴。
也就是在这时候。
两人一起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南卉。
那一瞬间,景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是南卉之后,才大喊了一声:“嫂子!!”
二话不说直接冲过去护在了南卉面前。
对着那些将南卉团团围住的景家弟子说:“你们误会了!”
“这是我嫂子!”
“她不是虫族!”
“她原本也是人族,是被迫变成这样的,要是不变成虫族,她就要死了,她没有失去理智。”
“嫂子还认得我,也认得哥哥。”
景莹一把抱住南卉,哭的眼睛鼻子都通红。
景家弟子原本就没想直接杀了南卉。
景家人,说到底还是善良的。
也正应了殷念那句话。
善良至极的势力和家族,反倒是不如那些丧了良心的势力稳定持久。
“她身上的血腥气……”景家弟子们刚开口。
景莹就忍不住抢答:“那是因为有自己人,是叛徒想要害她!”
“不止害她!”
“还害献族的人,还有魔族的人,他们很坏!”
“我嫂子杀他们没错!”
“他们就该死!”
大概是南卉就在她眼前。
景莹的声音颤抖又激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直到阮倾妘用手摁住了她的肩膀,“冷静点,我相信大家一定都听懂了。”
南卉这才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我们知道了。”
“那就送进去一并修养吧。”
景家弟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决定相信自家的娃儿说的话。
“那你哥哥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这一句话让景莹直接沉默了。
她吸了吸鼻子,过了好半天才说:“哥哥不在了。”
“死在叛徒手上了。”
景家人都沉默了。
阮倾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生离死别,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令人如此不适。
她看向远处。
不断还有能量波冲上天空。
这片土地上,每时每刻都有争斗发生。
这样的日子,从他们这一代,到自己这一代。
从未停止。
“不好了!”
就在这时。
外面有个前锋队的弟子急匆匆跑了回来。
他衣服凌乱,手上的旗帜也断了一半。
一边跑一边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家主回来了吗?”
阮倾妘一把抓住了人,“你们家主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阮倾妘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管理一学院的人。
说话间自有一派气度。
那慌乱的景家弟子不自觉的就回答了她的话。
“那糟了啊。”
他一脸难受的抓了抓脸。
“有怪物过来了!”
“有个突然冒出来的贪喰皇!”
“集结了数十万虫军!”
“正在朝我们攻过来啊!”
什么!
景家弟子全部诧异起身,不管是在照顾病人的,还是过度消耗灵力后再修养的,纷纷朝着远处看去。
有些眼尖的,已经看见了对面那滚滚而起的烟尘黄土。
那绝对是数量巨大的虫军往这边前进的时候才能带起的尘土。
“怎么回事?”
“我们在不久之前不是已经将它们都打散了吗!”
“家主她们还去驱赶了!”
“难不成是新出的资源地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没人可以解答他们的问题。
因为谁都不知道那突然出现的怪物是谁。
还是前锋队的人声音颤抖地说:“是一个我们从来都没见过的贪喰皇。”
“不是凌天!”
他们只远远感受过从殷念身上散出来的威压。
一次就足够让他们印象深刻的。
“没人认识她。”
“说不定是凌天它们新造出来的贪喰皇,就像是凌天自己一样!”
不少人觉得棘手。
因为景泱此刻不在。
阮倾妘和景莹两人对视一眼。
心中有了疑惑。
景莹靠过来低声说:“你觉得会是殷念吗?”
“不好说。”阮倾妘晃了晃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也有可能是林枭。”
“静观其变吧。”
阮倾妘观察着周围的景家人。
“他们对人族友善,不一定对变成贪喰皇的殷念留手。”
这就是立场不同的。
毕竟他们不认识殷念,对殷念更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不像她们曾经和殷念无数次一同出生入死,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意放弃虫化的殷念。
就在众人陷入一片慌乱的时候。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慌什么?”
阮倾妘朝身后看去。
只见一大片穿着绯色衣袍的人走了出来。
站在队伍前方的是一个身量高挑的墨发男人。
看他所站的位置,阮倾妘还以为会是那种年长者,再不济也得像景泱一样,满身肃杀沉稳之意。
可没想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极其年轻的脸。
他生的很白,明眸皓齿这四个字很适用于这少年。
虽然这字本就不常用在男人身上。
只是阮倾妘莫名就觉得合适。
“元車!”身边的景家弟子看见他风尘仆仆的归来,眼睛都亮了起来,“你们回来了吗?”
“家主呢?”
“她遇到了一个刚冒头的贪喰皇,正在追杀他。”元車伸出手腕扭了扭。
抬头看着天空飘出的细密雨丝。
有些烦躁的将手上一直握着的伞撑开了。
连他的散漫都是绯色的。
这人是多爱着这颜色,不过倒是衬的他跟一轮初升的朝阳一般。
“我最不喜欢下雨天。”
“阵法都要被打湿了。”
景家弟子露出了无语的神情,“阵法怎么可能被打湿?你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头发被打湿吧!”
元車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一个道理。”
“别贫了,都火烧屁股的时候了!”
大家无语极了。
指着外面那些越来越近的大军。
“你说咱们家主还遇到一个贪喰皇!”
“那显然不是外面靠近过来那个啊!”
“也就说咱们这儿凭空多出了两个贪喰皇?”
景家弟子都快疯了,“事情都这么严重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嘻嘻哈哈不成?”
“怕什么?”
“景泱能解决一个。”
元車手上的伞面慢慢燃烧起一层绯色的火焰,他的脚下出现了一个复杂的光阵。
光阵将他整个人往上托举。
站得高了,便看的远了。
元車看见在前方的虫族大军中,高坐在体型最大的盘虫脑袋上的人影。
她用灵力给自己凝了个座,保证自己能稳稳坐着。
脑袋上有巨大的灵力托盘一点雨丝都没飘落到她身上。
她右手边还叠着一堆不知道是谁的家伙。
元車单方面就将那些叠成一团的人当成是尸体了。
他冷了脸下了判断。
“是个心狠手辣又很爱装腔作势的女虫。”
看看那避雨的架势。
摆的比他还帅气,他就不该带伞,和她一样弄个坐骑岂不是十分威风?
怎么就没想到呢!
“罢了,拦住他们。”
元車轻轻一挥手。
只见无数绯红身影一跃升空。
阮倾妘仰头看着他们跃上高空,脚下无数阵法托底。
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一眼,“元辛碎呢?”
他大概和她们一样。
从未见过献族全盛时期迎敌的样子。
兴许现在的献族还称不上全盛时期,毕竟现在是景家的天下。
可阮倾妘已经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蓬勃而生的生命力。
这个势力。
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崛起。
景莹一边护着还晕着的南卉,一边往四周看,满脸焦急道:“我不知道啊!”
“刚才元辛碎就一直想要往外走去找殷念!”
“我们也留不住他。”
元辛碎真要走。
除了母树和殷念谁都拦不住。
“殷念?”
阮倾妘突然眸色一凝,“坏了!”
殷念不就在他们眼前吗?
可此刻天空已经出现了数以万计的阵法。
阵法上散发的光芒将整片天地照的透亮,她们眼前炸开大片的白光。
元車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带着所有人操控着大阵。
无数灵力光锥在半空中颤抖凝出。
全部都对准了殷念的方向。
殷念本还是懒洋洋躺在盘虫的脑袋上的。
突然感受到天地间灵力的变动。
她顿时睁开了眼睛。
“哈!”
殷念兴奋的从位置上一跃而起。
眼睛明亮的看着眼前巨大的白光所在之处。
那绯红的声音就像是雨中之花,雨丝连绵落下,像是无尽的线,纵横天地。
她的每一次眨眼。
天空上的阵法都会随之变多。
她听见无数人的低声吟唱。
他们结印并阵,杀招齐动。
元車虽然年轻,但足够有凝聚力。
他站在顶端,看着眼前已经站起身来的殷念。
露出了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只是眼神却冷若冰霜。
“我最讨厌虫族。”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抬起手遥遥对着殷念的方向一压。
身后无数阵法齐齐暴动。
“这世上所有的虫族。”
“都死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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