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殷念第一次感觉到沉阎所说的法则之力。
单凭这四个字实在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就仿佛大权凝有实体,紧握在手,她能感知到风的呼吸,日月所在,原是融在这一方世界中的她仿佛被捧到了高高的位置上,俯瞰天下苍生,言皆入耳,举动在眼前。
殷念微微垂眸盯着自己掐着那老头的手,她清晰的看见那些法则之力凝成了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开始遍布全身,如一面崭新的铠甲。
四宫满月之一的西位神,控风之法则,金银红白四色纯灵中,主金之灵。
沉阎还只是四宫满月神之一,请神之下可借用的法则之力就已经如此恐怖,不知那主神该是如何的强大,那天道又是何等威风。
占据半边天空的沉阎垂立于天地之间,狂风随着殷念起伏的心绪变得疯狂起来,似从九天中撕开远古裂口透过时间空间降下来,强行将所有人带着感受到了曾经强盛至极的古神威压。
而那白眉神老更是被风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从他爷爷出现,对殷念出手,这不过片刻的时间,他都没逃窜出多久,就又被盛怒之下的殷念一脚踩在背上。
就连他爷爷两只手也死死抓着殷念的手,试图将她钳制着自己脖子的手狠狠掰开。
殷念能感觉到手掌底下属于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的浑厚磅礴灵力。
她手掌也不断渗出鲜血。
可在此刻,她竟然如同感觉不到痛意一般,还挑衅的冲这老怪物笑了笑:“怎么样?要不将你的爷爷也叫出来?”
何等嚣张!
白眉爷爷一双眼睛被怒意冲的血红一片,他咆哮了一声,一柄银色弯月巨刀轰然破出,朝着殷念的面门就狠击了过去。
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连殷念的头发丝都没有碰到,就被从四面奔涌的风夹住了刀尖。
甚至不需要殷念自己去召集,风会主动护她,这就是法则之力。
“不可能。”白眉爷爷望着这一幕,认知已经碎了满地。
“有何不能?”殷念前一刻还在笑,后一刻白眉就已经被她再度狠狠踢出,另一只手以手为刀,卷起法则之风,接连狠劈在这老怪物身上。
一手劈下,叫她觉得连皮带骨的疼。
“活得久,骨头都比旁人硬些。”殷念的发髻已经在高强度的锤击之中重新松散下来,此刻狂风大作将她一头青丝尽数扬飞在脑后,竟宠的叫她眼前半分遮掩也无,“可我这人,最喜欢的就是折硬骨头!
只听咔嚓一声。
那老怪物终是松口发出一声痛呼。
“老祖宗!”一群北区的兵马目眦欲裂,突破了蝎神女的那边的防线,嘶吼着举刀朝殷念砍来。
天空上的火凤长鸣,一挥翅膀就打算杀过来。
却不料殷念另一手抬出,已经蓄满杀意的眼睛围着仰起头的动作微微望过来。
只一眼。
这一支兵马便被迎面而起的狂风吹的人仰马翻,无数巨石翻飞碾滚在他们身上。
殷念伸手单掌一握,暴喝一声:“滚!”
那一处整片地皮被她精神力尽数切割炸开,连带着上头还苦苦支撑的剩下人马也一并被炸的飞出去。
“一群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殷念的两处额角被不断增加的憎怨之力和过度使用的法则之力绷开,两行热血滚滚流下,划过她冰冷如兽的眼。
风停了。
飞沙犹如水中微石,飘飘荡荡,却最终还是沉了底。
可没了飞沙迷眼,面前的一幕便清晰起来,明明白白的敲碎了其他人的心。
殷念是三人里唯一一个站着的人,白眉神老与他爷爷,一个趴地上,一个半跪在地上,两人皆双眼涣散。
殷念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看着那些还在激战中的北区军队。
顶着这样惨烈的现状,他们连挥刀都不那么有力了!
“神老他们,输了……”
他们喃喃,眼中皆是无法置疑。
而且还是打了孙子爷爷出来,连带着爷爷被一起被重拳出击。
蝎神女不断的‘啧啧啧’。
这换谁受得了呢?要是让千星看见自己惨败在殷念手上,千星恐怕都要红眼睛。
蝎神女躺在棺材里的姑奶奶听见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都要被气的活过来吧?
毕竟在自家人看来,自己的神尊肯定是最强的,哪怕大家都公认东区神尊最强,可心中依然是愿意相信自家是最强的,更何况连揍两人的不是元辛碎。
是殷念呐!
那个出身低微的殷念!
哪怕殷念今日是元辛碎那样的天生主神的身份都不会让他们这么难以接受,他们会觉得那元辛碎就是主神,他就是这么强。
可殷念不是。
一个原本远不如自己的人超越自己,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今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了吧。”殷念咧嘴一笑,勉强压下心中沸腾杀意,“这一次最好说点让我高兴的话,不然,我可不保证我压不压得住我体内的杀意,不对你的军队下手啊。”
……
在殷念在北区大闹特闹的时候。
另一边,那虚空秘境之中。
一群空兽正在啃着地面的火灵晶矿,唯有两只胖胖的空兽,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不说,甚至还唉声叹气。
旁边有个老空兽闻言安抚的抬起蹄子想拍拍它们的大脑袋,结果抬起来只到它们的肚皮。
“……”它默默的收回蹄蹄,沉吟一声口吐人言道,“孩子在外头还活着,总比早些年以为死了的好,这是好事,何必唉声叹气呢?”
那公兽闻言便痛苦的挤出了一脸的肉褶子,“可以前不知道它活着,我们已经死了心了。”
“如今能感应到它在哪儿,我们为何不能去救!”
它旁边的母兽也点头帮着道:“祖爷,你说我们做兽父母的,不都是希望孩子能在自己身边,若是外头太平也就罢了,可!”
它声音扬上之后便紧跟着发起抖来,声音也压低了,“可咱们都知道,外头那能是人住的地方吗?”
“它如今在外头,那岂不是让它再死一次吗?”
“我如何能忍心呐!”
还不等这老空兽说完。
不远处大城池最高塔的窗户中,传来男人的声音:“你真要踹我出去?你忍心吗?”
嘭的一声。
一男人被人一脚从窗户里头踹出来。
殷女满脸冰冷的收回自己踹人的腿。
男人只在空中转了两圈,便稳住了身形,他眸光深深的盯着殷女,气氛冷凝无比。
空兽们远远瞧着,皆是屏住了呼吸。
但下一刻,男人便笑着再次贴过去,“脚踹疼了吧?来我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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