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芜的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我本以为会因为时间过长，自动挂断。
“你好，哪位？”顾芜的声音带着喘息，大概正在练舞。
“我是那天在后台和你见过面的人，陆远朋友的女朋友。你现在有时间吗？想和你说几句。”
顾芜沉默了一下：“可以，你等我一下，我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我在舞蹈室不方便打电话。”
我应下：“好。”
电话被顾芜挂断，我找了个清静的咖啡店，在角落坐下。
顾芜的电话在十分钟后打进来。
“有什么你就说吧。”顾芜喝了口水。
我询问：“你觉得陆远是个怎么样的人？”
顾芜没想到不太熟悉的人，直接就问这个。
“什么意思？”她反问道。
我摸着桌角，想了片刻：“我不希望我想帮你却被告密，导致我在我男朋友这边不好做人，你能保证今天我找你说得事情你能对外保密吗？至少不说是从我这里知晓的。”
顾芜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你想告诉我什么，这么小心？和陆远有关的？”
我重复了一遍：“我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顾芜沉默片刻：“你不是耍我，我就能做到。”
她明显对我有防备，这不难理解。
“我自然不是耍你，我让你选。”
“我给你三个选择，一是听我的信我的然后自己做决定，二是不听我的我们的话就到这里，三是听我的对我保持怀疑态度，然后自己去调查，但不能把我卖了。”
我给得想法也是直接，顾芜不解：“我要是骗你说我答应，回头告诉陆远，你能控制吗？你这样说可是一点束缚都没有。”
“谢谢你还替我担心上了。你能这么说，不就说明你没有一开始抱着把我卖了的想法吗？”
“那可说不准。”
我笑笑：“那你怎么想呢？”
顾芜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就算还什么都没听到，也知道和陆远有关系。我要听，至于信不信那是听完之后才能决定的。但只要证明你不是为了骗我耍我才说这些，我就不会说出去。”
我理解：“我明白你这么想很正常，不过只怕还不等你去查个真假，就会觉得太荒谬，而不信任。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荒谬，在你不能向我保证不出卖我的前提下，我不会说的。”
我能想象出顾芜在那头皱紧的眉头。
“我向你保证，转头出卖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吗？”顾芜依旧不解我的做法。
“并不能。做这件事情，只是因为想要这样做。我也在赌。这话题更适合当面聊。”我决定道，“就今天，你给个空闲时间，我们现在见一面。”
顾芜很想拒绝：“我今天没有什么时间……”
“你没多少时间了。”我直接开口，“你并不是我的责任，我这只能算热心肠或者烂好心，你如果拒绝了，那就把我的号码删掉吧，当我没联系过你。
如果你想聊，给我最多二十分钟的时间。我想这点时间，怎么都能挤出来。我可配合你的时间。”
顾芜的呼吸声在话筒中悄然变化。
“晚上七点，大新街道路边大排档，可以吗？我去那边比较方便。之后还要打车回去练舞。”
“好。”
我挂断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现在连中午都没有到。
该维持一下我在江峻熙那边的人设了。
我打车回学校，车上翻看给江峻熙发的过往消息，嘴角忍不住冷笑。
这些好像是我犯傻的罪证一样，真是让人看了不舒服。
但它们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正式过去才能走向更远的未来。
我按照以前的习惯，给江峻熙发日常的消息。
也许是之前被放鸽子的事情，导致江峻熙这次回消息还挺快的。
日常问候和分享，是我闲着没事，最喜欢和他说的一些废话。
哦不，那对他来说是废话，对我来说是情绪的分享。
不过现在我也觉得像废话，因为里面已经不再承载任何的感情。
把“打卡”一般的“任务”完成，我就熄了屏。
黑色屏幕上倒影出我的面容，它看起来眼睛淬了毒。
这是我吗？
回到宿舍，我发现纪绯罕见的没在宿舍学习，她之前实习面试应该还在筛选中，没有结果，今天周末却不在宿舍，难道是有其他事情吗？
下午六点，我把桌子上的书本收好，起身拿包离开宿舍。
来到约定的大排档，我选了一家看起来年数最久的店门口，找了张相对新的桌子落座。
六点五十，顾芜的电话打进来，向我询问位置，我给了她店名，没多久她就找了过来。
“你来得真早。”顾芜坐在椅子上，将包放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我还提前了五分钟出来。”
“和人约定，自然要早些。”我招来服务员，简单点了一些烤串和两瓶汽水。
顾芜看了看我，等我点完东西，才开口：“需要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录音吗？”
“你比我想的都周全。”我将汽水用瓶起子打开，放她面前，“手机放桌子上就行。”
顾芜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这就可以了？”
“你怎么比我还担心？”我看着她问道。
顾芜耸肩道：“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强调不让出卖你？有录音的话，出卖你很简单吧？”
她拿着汽水仰头喝了口，脖子修长好看，人的气质也和卖货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我摸着瓶口：“我确实会有担心的事情，可我还是找你了。如果你真想出卖我，我堵得再严实，也没多大用处。”
“那你还……”
“如果你接触过一个女人，明知道她会因为被欺骗，得到抱憾终生的结果，而她也没有做什么罪无可赦的事情，你会不会想提点一下？”
顾芜握紧汽水瓶：“我可以理解为，你想说陆远欺骗我吗？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和他在一起。虽然我有过几次一瞬的考虑，但我并不打算答应。我认为我们做朋友更好，或者他追累了，离开也行，我都能接受。”
我想到陆远将她当做卓瑜的挡箭牌，就觉得可笑。
“回到那个问题，你觉得陆远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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