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线索
不是说所有人时时刻刻都在梦中，但实际上所有人其实都在梦中。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包括沈凤书在内。事实上所有人也都是清醒的，只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刻会被梦境影响，以为自己是清醒的做出决定而已。
这场景，沈凤书表示在不久之前才听说过。
万林书院被一个人上门挑战，最终灭门，不就是这场景的翻版吗？
所有万林书院的弟子，都以为自己是在出了死力战斗，连旁观的都这么以为，结果成全了老太监高力士。殊不知，所有人都在梦中，被操控梦境的那个紫嫣魔尊玩的滴溜溜转。眼下绝大多数都是凡人，同样的手段，不费吹灰之力。
芷青魔女知道沈凤书一定能够识破梦境，所以根本不用说在什么具体的地方，只要来了西山国，就一定能察觉。
不仅是在京城，是在整个西山国。也不是随时随地的发动梦境，特定的某个时刻，所有西山国内的人都会被无声无息的影响。
沈凤书和伏羲就是抓住了刚刚某一个瞬间的梦境，这才让沈凤书发现了端倪。
这隐秘的动静不是芷青魔女能做出来的，同时影响这么多人，这么大范围，倒像是紫嫣魔尊的手笔。
芷青魔女擅长的是梦中梦，而不是这种大范围的梦境。这也意味着，芷青魔女这次宴请的客人里，其实是有紫嫣魔尊的，她们应该联手了。
沈凤书有点看不透紫嫣魔尊。按道理，自己可是杀了紫嫣魔尊至少一个肉身的，结果第二次遇上，紫嫣魔尊竟然没对他直接开杀戒，这可一点都不像是神门敢爱敢恨敢打敢杀的性格。
固然沈凤书出的主意帮到了紫嫣魔尊一些，可紫嫣魔尊这种不把别人性命当性命的主，会是那么大度的人吗？她灭杀归元书院和万林书院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轻易放过哪一个。
紫嫣魔尊背后的目的沈凤书暂时还猜不到，不过，能让紫嫣魔尊和和芷青魔女联手的局，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局， 沈凤书简直是太感兴趣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找到她们。
芷青魔女肯定是有后手的，不然不会安排小美在一年后告诉自己西山国，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来到西山国，一定会发现这种梦境，进而发现她的下落。
但芷青魔女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沈凤书有点无语。按道理来说，沈凤书无论如何强悍，外在表现也不过就是个区区金丹巅峰而已，她堂堂炼虚高手，集合了一群她还需要用开水白菜答谢的高手要做的事情，需要沈凤书来兜底吗？
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人。
刚刚是怎么发现的梦境？沈凤书和伏羲飞快的开始回溯记忆，试图从中找出来蛛丝马迹。
可惜，突如其来的梦境仿佛是个随机事件，头绪太多，根本没有确定的线索。没办法，一次性的偶发事件，哪怕有伏羲帮忙分析，也不可能一次就找到精准的特征线索。
既然知道了西山国有大型梦境存在，沈凤书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能维持梦境，说明芷青魔女她们还没有遇害，有足够时间慢慢寻找。
龙见心呆在称心天地里认真的炼化那个空间法宝，没时间出来。姜老头山老头各有各的事情，沈凤书也不好没什么性命之忧的情形之下劳动他们，还是沈凤书带着众女仔细搜寻吧！
在京城耐心的等待了两天，又是某个时刻，梦境突如其来的降临。众女完全没有感觉，沈凤书和伏羲却都清晰的感知到了那一缕梦境。
对众人的影响，几乎没有，甚至于梦境发生的地方都在原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场景，更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真不知道芷青魔女她们到底在搞什么。
西山国没发现有什么厉害的修士，沈凤书放心大胆的将众女都撒了出去，让她们两两一组，各自前往一处城市，帮着自己确定一些事情。每人离开的时候，都带了一颗沈凤书给的小珠子塞进了耳朵，据说只要度入灵气，就能和自家老爷千里传音。
吸收了贾珍之后，纳米战甲还有一个极大的升级，那就是通讯范围扩大了数十倍，只要有足够的灵气支撑，大功率发送接受电磁信号覆盖五百公里毫无难度。几个方向上都有人在，轻松掌控西山国所有大城市的动静。
至于说大功率无线电通讯的辐射？开玩笑，这些侍女们最差的一个也是金丹巅峰，还在乎区区电磁辐射？
当四天后又一次梦境启动的时候，沈凤书立刻联系了分散在各地的众女，了解在当地发生的大事。
小事不用关注，不会太小，笼罩全西山国范围内的大梦境，如果触发条件只是某个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对不起这阵容。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沈凤书检测到了六次梦境触发，结合众女在各地的调查，终于确定了触发的条件。
每当各地官府有什么全新的政令下达的时候，就会触发一次。这就有点意思了，梦境难道还能和政令相关吗？政令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发现这个问题，基本上就能找到一点端倪了。
官府的政令，除了官府之外，还能由哪里发出？沈凤书身在京城，找这个线索实在是太容易了。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真找上一位西山国的朝堂大佬的时候，沈凤书才发现，这大佬对于各地谁发的政令很清楚，政令内容也近乎倒背如流，可这些地方政令是和谁商量过的，和京城哪个大佬通过气，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好像完全没有过。
为了得到真相，沈凤书还稍稍动了点催眠的手段，可无论怎样的出力，大佬不知情的地方还是不知情。
在这样的生产力和交通效率下，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一个州府发布的政令，当天才发布，不到半个小时，京城大佬就知道了具体内容，这可能吗？还有就是政令的内容。如果只是一些地方上的劝农耕种养桑麻的政令，那倒也还罢了，可明明有些是地方上的税制改革，其中一地沈凤书就看到了摊丁入亩的影子。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地方府衙的知府不经过京城大佬们首肯就能发布？就敢发布？
别说这个州府是西山国政令改革的试点，根据发布的政令内容看，就是当地一府之内的税收制度变革，一个知府有天大的胆子，敢这么玩国中国？不想要脑袋了？
税制改革，这东西可是事关国本的操作，可沈凤书却惊讶的发现，朝中这位大佬，竟然一点都不觉的奇怪，反而觉得当地就应该施行这种制度，哪怕当地和周围的几个府完全不一样，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沈凤书瞬间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这就是梦境操控者在梦境里做的事情。
一旦有政令发布，西山国全体就会进入梦境中，在梦境中，所有人都会觉得发布的再匪夷所思的政令都是天经地义的。梦境中接受了这种催眠或者植入，现实中就会自然而然的觉得一切都正常。
相对而言，瞬间让举国上下所有人知道政令内容简直就是捎带手的事情。
这种梦境植入的手段，还是沈凤书给芷青魔女说过的，看来这应当是芷青魔女的手笔了。
分散在各处的众女，根本就没意识到脑海中突然多了一些这样的内容有什么不对劲，只有沈凤书和伏羲几乎是完全屏蔽梦境，所以丝毫没有受到植入概念的影响，也根本就没有那些政令的概念。
查到了这些，沈凤书大惑不解，这是在玩什么？几个修士大佬在西山国玩过家家吗？
“社会实验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伏羲分神第一时间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意见：“除此之外，不排除有修士利用国家政令修行的嫌疑。”沈凤书一琢磨，可不是吗？这不就是一个大型社会实验吗？一个完整的国家，上下完整的结构，足够多的人口，在梦境中能瞬间将某些政令传遍举国上下每一个人，内容详实无比还不带曲解，所有人都百分百配合，还有比这更适合的治理国家的实验场所吗？
只是，这样的实验有什么意义？完全理想的环境，没有掣肘，没有反对，各级官吏上下一心，这在现实中可能吗？也只有梦境中，才会有这样完美的地方吧？
芷青魔女她们怎么会弄出来一个这样的梦境，这和她们的修行能有多大的关联？固然的确是梦境的覆盖范围极大，影响的人数极多，也是持续修行的法子，可这没必要好几个大高手联手吧？
紫嫣魔尊一个人把万林书院玩的团团转，影响数千修士，可比影响五千万普通人要难度高出太多，真没必要啊！如果伏羲说的有修士借助国家政令修行成立的话，那这修士一定是一个名教书院弟子，也只有书院弟子才会借助治理国家来修行。
芷青魔女和紫嫣魔尊这两位，有可能和书院的修士联手吗？恐怕就算是她们想，书院这边的修士也不会乐意吧？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芷青魔女她们其实是被迫施展这个梦境的，而且很有可能胁迫他们的，还是书院的超级高手。
能同时压制住两位魔尊外加不知道数量的至少同等级高手的，说不定还得是准圣甚至亚圣级别。
难怪沈凤书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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