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诊断,皇上心肺已经衰竭,药石无医。
恐怕时日无多了。
朝局隐隐开始动荡。
吕公一党与皇上一党,对势形成了鲜明对比。
朝堂全靠沈肆和张蛟等人平衡局势。
皇上起初还能拖着病体,批阅朝政。
后来病的卧床不起,朝政就丢给了太傅和丞相商议决定。
太傅尚且公正。
可南相,是个狡猾的狐狸,吕公与沈肆,尽量谁也不得罪。
全看皇上驾崩后的局面。
吕家可谓神清气爽。
然,吕公面上还是为皇上担忧的。
“皇上,你说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病成这样?你若有个好歹,江山基业可怎么办呐。”太后来看皇帝。
语气很复杂。
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皇上没力气再跟她作对了,值得高兴。
可皇上病弱,朝堂不稳,国家动荡啊,太后却也高兴不起来。
她毕竟是太后。
虽看重吕家兴衰,但更看重国家兴亡。
“母后,朕命不久矣,这江山社稷,母亲又打算交给谁呢。”皇帝声音暗哑。
说话没什么力气。
病的面色苍白。
“皇上,你且安心养病,切莫多思多虑。”太后不知是真是假的劝了一句。
皇帝已然性命垂危,疲累的扯了扯嘴角,“母亲,朕所做一切,皆为大秦江山,朕去了,母后可开怀。”
太后叹了声,“皇上,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皇帝没力气叹气了。
是啊。
他太年轻了。
否则岂会遭人算计?
皇帝虽未语,但能让人从他脸上看出一个帝王的垂败和不甘。
太后起身离开。
皇帝安详的睡着。
要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会让人认为,这位帝王,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小太监站在殿前伺候,脸上很平静。
若是细看,便会发现,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而边关,战事焦灼。
沈云淮与南郁,带领将士迎敌数场。
伤亡惨重。
然,城门未失,沈云淮身披盔甲,城池都是战火后的沧桑,可他眼神坚毅。
就是死。
也不能退。
他退容易,可身后是数座城池的百姓,若叫北燕大军踏破城池,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颠沛流离。
敌军来势汹汹,沈云淮战场经验不足,全靠拼命。
幸而有南郁,在边关蛰伏多年,熟悉作战环境,有他出谋划策,暂未丢城。
吕国公在家欢庆畅饮。
连老天都帮他。
属于吕家的朝代,终于等到了!
等。
他只需等。
等沈三战死边关,皇上驾崩,京都便是吕家的。
温九书进书房时,瞧见沈肆面色凝重,眉心微蹙,在发呆。
她悄然靠近,“侯爷在担心三弟?”
“北燕出兵攻打边境,三弟对北燕兵力,战况并不熟悉,并无胜算。”沈肆声音低沉。
京都的情况,他胸有成竹。
但边关,是实打实的战乱。
沈肆确实担心。
温九书微笑,“我倒觉得,侯爷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他。”
沈肆微顿。
抬眸望着夫人冷艳的面容。
“生死存亡之际,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温九书安慰说。
但其实她知道,沈三这次确实很危险。
沈肆勾唇,“借夫人吉言。”
“夫人,长公主殿下来了。”元宝忽然来说。
温九书去见了长公主。
“沈阎呢,本宫想见见。”长公主语气娴熟,好似叙旧。
元宝便将沈阎抱来了。
“真快啊,一眨眼,沈阎都会走路了。”长公主感叹。
“长公主,您来是有什么事么。”温九书请她坐下说。
长公主抿了口茶,悄然瞥了眼屋外。
温九书察觉到,便说,“府上如今干净了,您有话可以直说。”
沈阎站起来,只到长公主的膝盖,肉嘟嘟的手,抓着长公主的一根手指,也不认生见外,大方的送了个凉透的烤番薯给长公主。
温九书眼皮子一跳。
烤番薯黑乎乎的。
怕蹭脏长公主的手和衣服。
温九书想拦住,长公主却笑盈盈的收下番薯,语气随意且亲和道,“他没死。”
温九书微顿。
长公主抬眸,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母亲也没事,你那舅舅,还没死。”
温九书明白过来。
她笑笑,“长公主是如何知道的?”
“他留了人在本宫这。”长公主直言。
所以长公主是来给她送消息的。
好叫她安心?
萧焱没死,也就是说,齐太子没赢。
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边关战事,或许会有转机。
但,长公主的笑容并没有维持很久,“皇上,真的不行了吗?”
她语气凝重的问。
温九书抿唇。
长公主说,“你进宫过,本宫一来是给你吃颗定心丸,二来是想让你也给本宫一颗定心丸。”
尽管太医们都说皇上不成了。
可长公主心里仍是抱了丝希望。
她去看过皇上。
却始终不愿相信,皇上突然病危了。
沈侯爷按部就班,正常也不正常。
温九书语气安抚,“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一句话,让长公主紧绷的神经放松下去。
“有你这句话,本宫安心了。”
可,就在这时,侯府忽闻钟声。
应该说,这钟声传遍了整个京都。
“这是……”温九书眸色一闪。
长公主脸色一变,起身时差点没站稳,“这是……丧钟。”
宫里的丧钟敲响了。
温九书和长公主心里几乎立刻明白。
皇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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