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栩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
因为医院的味道,加上手上的针孔隐隐作痛,还有医院的病床着实算不得舒服。
衣服虽然是换了病号服,但内衣都没脱,箍着胸难受,脸估计也没卸妆,更别提洗个澡的事了,她也不会让陆星辞去请个护工给自己洗澡,还不如忍忍。
这一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怎么躺都觉得这个夜晚如永夜,没有尽头。
陆星辞也是睡睡醒醒,偶尔听到她翻身,手还拉着,便扯了扯,“睡不着?”
宋栩栩过了会才小声应了一声,“我把你吵醒了?”
“不至于,本来这个点我也不一定睡得着。”
公司不用他操心,跟着傅寒州大学的时候搞点投资够他混吃等死了,加上他自己也搞了几个度假区,挂了陆氏的名号,但实际控股人是他,还有如今崛起的新媒体行业他也有涉猎。
白天睡觉晚上走夜场是常有的事。
其实宋栩栩的作息也不规律,之前刚开始做这行的时候,为了学习剪辑片子,经常熬夜,后来大姨妈三个月不来,去医院检查,知道自己有了多囊卵巢,这才开始运动健身,调整作息。
后来随着账号粉丝多了起来,有成绩和收入的同时,黑粉也跟着来了。
那段时间有时候被气得吃饭都在哭,后来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才知道自己身上多了个两个肝囊肿跟乳腺纤维瘤。
这下子有点发懵,毕竟那时候才25岁,心理年龄尚未从自己还是个孩子里脱离出来,事实上已经步入了成年人的正确轨道。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不再考虑那些评论了,有这个闲工夫,保命要紧。
“要不聊聊?”陆星辞没话找话。
“聊什么。”
“聊从雪山回来后吧,真没想过找我?”
“你还挺耿耿于怀这件事。”
陆星辞坐了起来,宋栩栩翻个身来看他,被子都卷在腰腹部了,他裸着上半身,床头那点微弱的光倒是把他身上的肌肉打得壁垒分明。
别说这身段,还是很值得观赏的。
陆星辞确实耿耿于怀。
一切事实证明他在雪山里不是遇到女鬼了。
可是这样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事,就他一个人记着了。
这感觉真的太不舒服。
所以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些年,她除了按部就班的生活,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想起跟他在一起,濒临死亡的那种感觉。
一点点,也好。
陆星辞有些懊恼地颓丧着脑袋。
他觉得自己骨子里面对宋栩栩的时候,是没由来的自卑。
如果她现在说自己压根想不起来那档子事,估计也再没勇气出现她跟前了。
在此之前,陆星辞是不知道自卑为何物的。
原来酸涩是这种滋味。
他的感观是在无限放大的,这里的病房,只有她和他。
像极了那时候。
除却那时候,自己也再也没有跟她这样单独的,相处过了。
傅寒州虽然是他最好的兄弟,但他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其实他也不太能理解。
有人给他出谋划策,想得到一个女人太简单,以权压人,她在H市翻不出他的五指山,傅寒州再怎么样不会因为宋栩栩跟他作对,他想得到她,只需要费力那么一点点。
但他当时怎么说的,“那他妈是违法犯罪,有病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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