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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


  陆怀序目光深遂。
  原来,盛渺一直知道他今晚要来这里。他上前捉住盛渺的手腕,才想说什么——
  “别碰我!”
  盛渺用力挣开,她退后一步望着他:“陆怀序,你说过不再见她!你说今晚是去公司开会!但是你一直陪着她!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们的婚姻当什么,你把你说的那些话……又当成什么?空气吗?”
  陆怀序再度捉住她,他皱眉低道:“别闹!”
  盛渺冷笑。
  她还没有怎么样,他就叫她别闹,她闹什么呢?
  她有什么资格闹?
  她双眸蒙上一层湿润,她望着自己的丈夫,轻声开口:“陆怀序,如果你没有说过喜欢我,如果你没有说想跟我重新开始,我根本不在意你跟她怎样明铺暗盖的或者人前秀你们的恩爱,但是陆怀序你说了……你大概不知道,当我发现你又跟她来往时,你每一次靠近我都让我感觉到无比恶心,陆怀序,你脏得我不能忍了!”
  陆怀序面色晦暗阴沉。
  他把她拉近,凑在她耳边低语:“脏得不能忍,每次弄你时你不也叫得很欢?忘了?”
  盛渺被迫仰头望他。
  水晶灯下,她白皙肌肤散发着莹润光泽,只是眼角带着一抹湿意,眉尾更有一处淡青隐隐浮动。
  陆怀序轻抚那一小块儿,轻嗤一声。
  他说:“陆太太,我是隐瞒了你,但是你似乎也没对我坦诚!我们之间彼此彼此!”
  盛渺颤着唇:“我们之间没有彼此,只有你跟白筱筱!”
  她用力推开他,整理了下自己。
  她不想把情绪精力浪费在他们身上,一会儿她还要参加私宴,她甚至还要在业内重量级的大师面前表演……
  就在这时,林双出来接人了。
  看见盛渺,他就上前热情招呼:“来了怎么不进去?魏老师等你好半天了,刚刚跟几个老师说起你,大家都想见见你呢!”
  盛渺浅笑:“林师兄,这就进去!”
  这会儿,林双像是才发现了陆怀序跟白筱筱,他一脸纳闷:“陆总您跟盛渺不是夫妻吗?怎么陪着白筱筱过来?……就不怕传绯闻?”
  陆怀序声音冷冷的:“你认识我太太!”
  两个男人交锋,唇枪舌战!
  轮椅上的白筱筱,则是小脸青白。
  今晚的私宴,她付出太多,为了身上这条裙子她还特意穿了尿不湿,她以为今晚她是私宴的主角,想不到会被盛渺抢了风头。
  当她看见盛渺,她就知道,跟魏老师学习没有意义了。
  盛渺就是魏老师要找的!
  蓦地,白筱筱脸色苍白,她揪紧膝上的裙摆声音破碎:“好疼……陆先生,我好疼!送我回医院!”
  陆怀序低头看她。
  白筱筱的额头都是豆大汗珠,脸色也接近青白,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弯腰抱起她朝着电梯方向走去。电梯门开、电梯门关……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看盛渺一眼。
  盛渺看着自己的丈夫抱着另一个女人离开。
  他对白筱筱满眼疼惜。
  他忘了他有妻子,忘了他还是有妇之夫……之前,她怎么会觉得,陆怀序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盛渺,你真是太可笑了!
  林双看了这一幕也不禁唏嘘,他看着盛渺关切地问:“要不要缓一下?还是改天?魏老师会跟其他人说,你在路上出了点儿意外。”
  盛渺摇头。
  她看着合上的电梯门,轻声说:“没有了婚姻,总不能连事业也失去!我没事的林师兄……走吧!”
  这晚的私宴,出奇成功。
  盛渺在那些业内老师面前,拉了一首《梁祝》,迅速成为业内最看好的古典乐新星,魏老师得意极了,带着她结识了很多人。
  盛渺喝了不少红酒。
  回去的车上,她就有些不舒服,胃里像是火烧一样。
  司机送她回家,特意跟家里头的佣人交代下,说是太太不舒服让她们煮碗醒酒茶送到楼上。
  佣人待盛渺不错,立即就办了。
  但是到了二楼,发现盛渺倒在沙发上,额头都是细汗手捂着小腹。
  佣人吓坏了,她轻轻摇醒盛渺:“太太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先生回来?”
  盛渺疼得说不出话来。
  难受……她难受极了……
  佣人看她疼成这样,又慌又心疼,连忙用座机拨了陆怀序的电话,但是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最后她匆匆下楼叫了司机上来,一起合力把盛渺抱到车里。
  盛渺疼得恍惚,但也知道要去医院。
  她喃喃地说不去陆氏医院。
  她说不想看见陆怀序!
  司机老林一踩油门,将车子开往松山医院,那边儿好像有个医生跟太太挺熟悉的……有熟人总归是好办事!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刚刚不久,白筱筱就近去的,正是松山医院。
  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经过检查,盛渺是急性的胃痉挛,饮酒加上情绪起伏所致。
  她吃了药在医院住了一晚,清早就好多了。
  醒来,佣人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盛渺头还有些晕,就想四处走走……她走在过道,隔了玻璃看见外面的院子绿松青翠,心情也略好些不禁驻足欣赏。
  背后的病房,
  蓦地传来争吵声,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仔细听竟是陆怀序!
  他的语气冷得像是冰珠子,又带了些嘲弄——
  【对!我是不喜欢她!但我绝对不允许她喜欢你!】
  【贺季棠,我不想要的,也不想让你拥有!】
  【放过她?怎么可能!……我告诉你吧,我还没有玩够呢!】
  ……
  门内,贺季棠声音低沉,两人应该是发生了争吵。
  盛渺站在外头,她静静地听着陆怀序的那些话,那些冰冷刺骨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我告诉你吧,我还没有玩够!】
  原来,他对她说喜欢她,他说要跟她重新开始……只是因为没有玩够!原来,她真的只是他向贺季棠炫耀的资本,是他争强好胜的玩物!
  那么等他玩够了,就会像是抹布一样将她丢弃,再也不看一眼。
  那她对他的那些喜欢,竟是一次一次地错付!
  真是可笑!
  真是难堪!
  在她发现他跟白筱筱又有来往时,她竟然又犹豫又挣扎了许久,她竟然还试探他对她有没有真心,会不会对她坦白……
  盛渺,你以为的清醒,真的很可笑。
  她退后一步想无声息离开,却没有想到背后传来佣人的声音:“太太,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好一阵找!”
  门蓦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陆怀序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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