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形,就是太子有了监国的名头,却仍旧被三皇子和赵王掣肘着。
他们两个,一个手握了北境的军政,俨然是一方的诸侯,而另一位有文官的首领支持,朝堂上的党羽众多。
本就是势如水火的夺位之战,如今太子监国,对方的两人必然要结盟的。
如此,太子做任何事情都将受到制约,处处的被动。
而老皇帝,趁机躲到了京城外的寺庙里,无形中具有了主动权。
若三方的势力达成均势,那老皇帝就能够收益,只需等三位皇子斗的相持不下,老皇帝就可以借机不断地蚕食权力,或是消磨他们的力量,打造成均衡的态势,维持住他的统治。
反观太子,在这种权力架构中,却是最不利。
只要太子稍微占据了上风,可以想见,老皇帝自然会借助三皇子和赵王,对他进行打压。
而太子若被压制下来,老皇帝正好就有借口,夺下他监国大权,使得太子的声望低落。
甚至,老皇帝可以借此剥夺了东宫太子之位,这更宣告了非常恶劣的信号,以前,他是一直将太子当做继承者的来看待的。
无论局势如何改变,老皇帝的心里就没动过换储君的念头。
但现在,局势变得越发微妙,难以看清楚了。
老皇帝将三皇子召入京中,就是铁了心要算计太子,已经做好撕破脸的准备。
看来,老皇帝的心目中,他的皇位还是大于一切,大过了社稷的安危啊。
除此外,林宇还得到个消息,老皇帝重新启用了绣衣使,还是东厂的冯宝来统领。
只能说,老皇帝为制衡太子和林宇,已经不顾一切,无所不用其极了。他明知冯宝野心勃勃,却还要这么做。那么,以后老皇帝将郑贵妃拉进来,共同对付太子,林宇都不会奇怪。
京城,眼看就要上演一场龙虎斗!
林宇也丝毫不敢大意。
此次是决胜局,最终的结果,有人会一步登顶,剩下的将万劫不复!
回到了京城,林宇就收到太子的飞鸽传书。
现在太子已监国,三天后,三皇子将入京城,太子迎接,并负责三皇子加冕翼王的仪式。
而太子还要接待来自大晋的使团,这些,都将是证明太子到底有无监国能力的考验。
只要太子有一个不对,三皇子和赵王都将借机发难,跟着老皇帝也会对太子出手。
既然太子在监国,林宇也不必再顾忌皇帝了,回来后就从佑皇司衙门直接来到东宫。
几个月不见,东宫大变了模样,刚进去,小桂子就站在门内迎接。
“小桂子拜见林司长!”这小子现在成长很快,在东宫独炙手可热,负责着太子的情报机构黑狼。
而林宇此前从东厂抓过来的探子们,如今反倒成了黑狼的中坚力量。
这些人都完全听从小桂子的命令,忠诚于太子。
小桂子替太子管控了黑狼的人,是黑狼的二把手了。接着,霜燕也带着重建的东宫侍卫,向林宇行礼。
林宇明显地感到,东宫的高手数量大增,表面上似乎变化不大,但实际确实是欣欣向荣。
走到广场,就看到太子站在殿门前,看到林宇就微笑了起来。
“小林子,多日不见了。”太子的呼唤很是亲切。
“拜见太子殿下。”林宇就要行礼,太子却将他扶起,二人走入了东宫大殿中。
东宫经过了一番修缮,早已焕然一新,甚至还在地下修建了专供商议大事的密殿。
太子将林宇引到了地下的密殿。
二人久别见面,也不叙旧就开门见山了。
“现在的情形,孤认为必须当面的和你叙述清楚才好!”太子皱紧眉头,认真地看林宇。
“本来么,我是无事一身轻,现在监了国,却压力巨大。”
林宇看出来太子无奈,道:“监国本来就不容易,何况陛下也并不是真心想让你监国的,他就想着把你放在火山口烤罢了!”
太子闻言也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是啊,如果太子做得很好,那是他应该做的,老皇帝不会有什么嘉奖,你作为下一任的楚国君主,监国属于是做好了分内的事情了。
可若太子做的有不好地方,被三皇子和赵王阻挠了,老皇帝就会出来横加指责。
借此打落太子的声望,甚至找机会将太子撸下,也是有理有据,没法子反驳。
“所以,孤现在只觉得如履薄冰,心惊肉跳的厉害。”太子叹气道。
“另外,我还得到了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你先听听看……”
“父皇最近暗中成立了一个情报机构,叫做不良人。”
林宇一愣,下意识地重复:“不良人?!”
“可陛下哪里来真多的钱财,还又成立了新的机构?”
老皇帝酷爱享乐,最近这些年,国库一直空虚,他的内库也是没钱,建了个绣衣使,都耗费他很多的银子了。
更不要说还是个情报机构,远比绣衣使关注江湖上事情的机构烧钱的多。
毕竟,江湖上的事儿,主要是招募江湖好手,主打一个势不可挡。
而情报机构考虑的事情就多了,要招揽三教九流的明探暗探,各种细作的训练手法等等等等,这都是一大笔的开支。
三个绣衣使的花费也未必赶得上一个不良人,所以林宇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老皇帝从哪儿弄到的银子?!
“父皇手中确实没什么银钱,这个消息极有可能为假。”太子也同意林宇的说法。
“但也不能大意!”林宇却又摇了摇头。
“事出必有因,无风不起浪,不良人也有可能是存在的,而且早就建成,但皇上应该是没有充足的资金的,所以不良人未必是完全的由他在掌控。”
林宇一边思考一边的说到,他自己都露出惊觉的表情。
不良人有可能存在,它依附着皇帝,但未必就听皇帝的话。
此前,黄济勾结那个方先生,想要对付西厂,夺走大楚情报机构的权力,此时联系到不良人,那么就全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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