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她,让她如芒刺在背。
“这……这……”张京墨支支吾吾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对上慕七的目光,更加让她害怕了。
怎么办?万一真的被他发现了的话可怎么办啊?
众人也开始疑惑,“对啊,张神医为什么总要戴着面具?”
“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该不会是长得太丑了吧,哈哈哈哈……”
张京墨的手紧紧揪着袖子,面具之下额头已经汗涔涔的了。
“怎么?张神医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慕七咄咄逼问,“还是说害怕之前被你诈骗的人找到?”
钱老爷怒了,面红耳赤的,但是却不敢大声对他说话,只好瓮声瓮气道:“慕七大人怎能空口白牙就诬陷张神医是骗子,她可是确确实实治好了我的流泪症的。”
“哼,指不定是运气好罢了!”
“那她也治好了海川楼胡婶的中风,这你怎么说?”
慕七一脸倨傲,“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钱老爷:……
慕七再次逼问,“张京墨张神医,你若是再不摘下面具,我可要把你送去大理寺了!”
“是啊,张神医,你就摘一下面具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张神医迟迟未动,难道心中真的有鬼?”
“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医,估计就是用神医的名号招摇撞骗,那所谓治愈中风,不过就是演戏罢了!”
众人的质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叫嚣着让张京墨摘下面具。
面对众人的咄咄逼人,张京墨稳了闻心神,为了不让慕七识破自己,特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说道:“我之所以戴着面具是因为年少之时,我的脸被大火烧伤,以至毁容。为了不吓到大家,我才会一直戴着面具。”
然而慕七却不相信她的这一套说辞,坚持让她拿下面具,“张神医放心,毁容之人我见不过少,你无论是何种相貌,绝对不会吓到我。”
他的目光冷厉,气势骇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强行拿掉张京墨的面具。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摘下面具吗?
可是一旦被他知道了自己就是张小花,他势必会告诉慕锦一,那么以后自己再也无法从王府里出来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人生,张京墨就浑身颤抖不已。
她不想就这么从此生活在那种没有人权,没有自由的王府!
慕七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向自己步步紧逼而来,张京墨也吓得步步后退,就在他伸手想要拿到面具的时候,清儿忽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慕七大人手下留情。”
“清儿?”
清儿微微向慕七行礼,带着礼貌的微笑说道:“张京墨是楼主想要招揽之人,还是慕七大人能够手下留情,给她一个体面。”
慕七瞳孔微微放大,“你是说海川楼楼主想要招揽她?”
“正是。”
由此,慕七不由得重新审视此人来了,能够让海川楼楼主招揽的,想必确有一些过人之处。
更何况,海川楼楼主又是那位,自己确实不应该与之唱反调。
于是,他便对张京墨道歉:“神医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没想到反转来得如此之快?!
张京墨瞠目结舌地看向清儿,这海川楼究竟是有多厉害才会让慕七这样的人也不敢招惹啊??
难道这就是清儿跟她说的“绝对需要到我们海川楼的庇护”?
她不由得认真思考了起来,说不定加入海川楼还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面具风波已经过去,李九有些嗔怪自己的哥哥耽误太多时间了,他忙不迭道:“神医可否看一下我儿?”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来,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看张京墨是要怎么医治这兔唇狼咽的,于是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看看到底她能做出什么名堂出来!
李九的夫人秦氏有些不太乐意,毕竟她的态度和慕七一样,是不相信这个所谓年纪轻轻的女神医的,可是在李九的眼神催促之下,她治好不情愿地让开,把位置腾出来给张京墨。
刚刚进门的时候,张京墨就已经粗略地看到了孩子面容的情况,如今走近一看,唇部与腭部皆有裂口,是单侧唇裂合并腭裂。
她指着孩子的裂口与李九他们解释,“你们看,孩子的唇裂为一级唇裂,裂开至唇红部位,腭裂仅出现在腭垂处,也就是说,孩子的唇腭裂并不是太严重,越早治疗,对长大后的面容影响就会越小。”
大家虽然不明白张京墨说的这一系列专有名词是什么,但是都听懂了最后一句话,那就是:有得治!
李九和秦氏两人嘴唇微微颤动,眼睛也由黯淡瞬间变亮,李九不敢相信地问道:“神医的意思是,我儿能治?”
“能治。”
“这……这……”李九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秦氏也跟着喜极而泣,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们看了多少大夫,就连鼎鼎大名的骆神医也看了,但是无一不是摇头叹气,劝他们再要一个孩子。
而今天,他们竟然听到了不一样的回答!
慕七也微微有些咋舌,这女子还真是不简单啊!
围观的众人也被夫妻两的激动心情给感染了,但是那几个杠精依旧阴阳怪气。
“切!说能治就能治了吗?我还说我能胸口碎大石呢!”
“说说而已,谁不会,寺丞大人还是不要被骗到的为好。”
“大家别听她乱说,骆神医可是说了,这兔唇狼咽的,天下就从未有过医治之法!”
然而钱老爷嗤笑道:“诸位,说这样的话很容易被打脸的,诸位莫不是忘了自己前几天说过的话了?那位倒立洗头的呢?那位大喊‘张京墨是神医’的人呢?你们几个还真是,就这么喜欢被打脸?”
这一番话把那几个说得面红耳赤,但是还是继续挽尊。
“姓钱的,你这么上赶着巴结她做什么?不就是给你治好流泪症而已吗?”
“我怀疑你是不是被这姓张的收买了呀?怎么处处替她说话?”
钱老爷回怼:“我被收买?我虽然不至于富可敌国,但是至少家财万贯,我用得着被收买吗?你们几人说不过我就给我泼脏水?”
眼看这几人又要吵起来,李九再次问道:“神医,这要如何治疗?”
张京墨深吸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手术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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