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后沿着人行道行至乡府大楼附近,一辆豪车贴着边悄然刹止,车窗滑下竟是庄骥东!
这个牛皮糖,蓝依倒是看透了他。
白钰四下一打量,警觉地微退半步,一声不吭看着对方。
庄骥东没熄火也没下车,双手扶着方向盘直视前方,道:“你在跟蓝依谈恋爱?”
“有问题吗?”白钰反问道。
“你干什么行当?做生意,小公务员,还是老师?”在庄骥东看来小小的苠原乡也就这几个职业稍稍体面些,勉强能入蓝依法眼。
白钰还是反问:“跟谈恋爱有啥关系?”
庄骥东自信地笑笑:“有很大的关系,关系在于,你能给蓝依带来怎样的幸福。”
“我觉得关键在于蓝依怎么看待幸福的内涵。”
“说得对,就凭这句话就证明在蓝依面前,你比我更容易讨得她的欢心,”庄骥东道,“但你要明白一点,幸福不是靠嘴吹出来的,要有实实在在的硬件和软件基础,花言巧语始终只是昙花一现。”
白钰道:“是的,我认同你的观点。”
“我们已经取得了共识,因为我们都想让蓝依幸福,”庄骥东道,“那么接下来很简单,希望你安静地离开她,然后我再度捧99朵玫瑰过来。”
白钰笑笑,道:“庄先生,我有三点想法供你斟酌。”
“你说。”
“第一,你认识蓝依在前,我在后;我不清楚你跟蓝依之间发生过什么,今晚之前也没听说过你的名字,因此不算横刀夺爱,对吧?”
庄骥东颌首:“客观事实,我很欣赏我们之间友好冷静的谈话氛围。请继续说。”
“第二,你从第一面起就武断地认为我靠花言巧语骗取了蓝依的芳心,你把蓝依看得过于浅薄,也把我看得过于狡诈,我们都是在社会上打拚的年轻人,所有重要判断都要以事实为依据,对吧?”
出乎意料,庄骥东又承认错误:“可能我被感情冲动蒙蔽了理智,你说得很好,第三点呢?”
“第三,蓝依不是因为我而排斥你,即使我离开了,她也会遇到别的男孩。如果你这样徒劳地不停地建议她身边男孩离开,最终还是得不到真爱。”
“我不赞同最后一点!”
庄骥东道,“我跟她是大学校友,在学校就开始追求一直跟到省红会,好吧,我承认可能着急了点,逼得太紧,特别在红会那段时间朝夕相处反而放大了一些弱点。所以她想到苠原冷静段时间,我没反对,一厢情愿认为距离产生美。现在看来我错了,现实距离产生了心理距离,让你趁虚而入了……”
白钰立即道:“这个成语不妥当!”
“我说的是实际后果,而不是主观认知,”庄骥东道,“再告诉你一点,我们两个家族是世交,长辈们都乐见我和蓝依结婚,对双方都有非常长远的好处!可站在女孩子角度讲叫做操纵婚姻,心理上产生强烈的抗拒感。”
“没有人喜欢被操纵、被摆布。”白钰不咸不淡地说。
“人世间有几个不在棋局里?”庄骥东道,“我真诚地希望你离开——如果你觉得这个词刺耳,可以换成‘疏远’,让蓝依继续冷静思考,当然我也会做一些推动工作。只是建议,采纳的话对你今后人生有莫大帮助,我只能说到这个程度。”
白钰道:“我会认真考虑的。”
庄骥东做了个“OK”手势,随即驱车远去。
看着车灯消失在视野尽头,白钰轻轻吁了口气。坦率说,他宁可跟拍桌子打板凳的简功之流打交道,都不愿象刚才那样貌似彬彬有礼实则暗藏机锋地较量,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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