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深有同感:“老人家真是……就现在来看,同样绝大多数人不想打仗的。”
“在老人家面前,我和老樊被说得汗流浃背惭愧不已,最后离开时他和蔼地说这封信就不留档了,烧掉吧?我和老樊忙不迭点头,说烧掉烧掉,然后秘书当我俩的面烧掉了。”
“还……还是有点可惜,毕竟是段珍贵历史片段。”
白老爷子叹道:“丢人现眼罢了,什么珍贵片段!当时我们这些所谓高级将领真怕打败仗啊,万一……万一溃不成军,人家可是打着联合国旗号的,要是再来个八国联军入侵,我们都是千古罪人!可他老人家拍板打,全国团结一心地打,成功地扼制住美国人的嚣张气焰,也获得世人尊重——大国尊严从来都是打出来的,不是谈出来的!”
“对,枪杆子里出正权嘛,老人家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
“但是……留下一个致命隐患,从而一定程度导致后来民族的悲剧……”白老爷子慢腾腾道。
方晟没听明白:“爷爷的意思是?”
白老爷子双手负在身后,表情前所未有地沉重,看着夜空道:“老人家总是对的,几十年来凡他坚持而别人一致反对的事情,事实证明他都是正确的一方,而且有些事隔多年才发现他的卓见远识!
“后来对我们这代人是非常幸运的。”
“应该经历,那样才能更透彻地理解并感悟到一些东西!”
晚风中白老爷子萧瑟地说,嘴角线条紧绷,道,“我不清楚于家二子为何叫你问那段史海钩沉,老于当年的做法很聪明躲过了历次冲击,低调保存好自己耐心等待时机,不象我和老樊因军务需要必须冲在第一线,吃了不少苦头……还好我身子骨硬朗,上次差点见马克思了又被拽回来!”
“听说军部措施得当受到的冲击并不算严重……”
难得老爷子愿意提及过去,方晟趁机请教了很多历史书里晦涩不清、含混带过的疑问,爷孙二人站在草坪聊到晚上十点多钟,直到保健医生再三催促才回屋休息。
周一的申长会议会期一天,最后一项议程由战略安全局局长作安全报告,主要是提示风险,加强正务系统信息安全,防止正务院及各地涉及国计民生的敏感数据和决策泄露出去。
一项常规的安全教育培训,但其中一句话让方晟脑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杜绝或减少小范围朋友、战友、同学、老乡聚会,去了不可能不喝酒,喝开了不可能少喝,当您的警惕性被酒精麻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说些不该说的话,做些不该做的事,而潜伏在暗处的间谍特工捕捉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他们很有耐心,会等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后交棒给后人,有时他们的等待被证明是值得的……”
直到主持人宣布散会,方晟都浑然未觉呆呆坐在座位上,往事如同电影镜头一幕幕在脑中闪现!
“走啰!”陈皎从前排经过时拍了拍他,却没像以前那样邀酒——刚刚强调能不喝就不喝,岂能顶风作案?
失魂落魄出了会场,上了车,管瑾问去哪儿,很简单的问题却好像把方晟难住了,半晌才说随便开,让我……让我安静会儿。
嗯?
管瑾和老吴十分惊讶,见方晟的脸色又不敢多问,依言在大街上茫无目的地乱跑,跑到快没油了才小心翼翼问,该吃晚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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