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那天晚上所接的电话——从詹印到吴郁明,从卫君胜到于铁涯,还有童光辉、范晓灵、樊红雨、牧雨秋,当夜方晟就觉得不对劲,为何是他们呢?
如今终于揭开谜底,这些人所受委托不仅派系那么简单,而是代表着根叶繁茂的京都利益集团!
比如骆老是保守系大佬,詹家却归类于京都传统家族系,而卫卿则很大程度代表着地方势力。可方晟知道骆老与詹家几度联手陷害自己,卫卿上位也是骆老退下来前力争的结果。
应了那句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那是跨派系、与意识形态斗争毫无关联的利益综合体,某种程度也囊括盘踞京都多年,在个别领域取得绝对控制权的派系势力。
再想沈煜能的背景,属于京都邱家的外戚,又是詹印的堂叔,却得到骆老垂青老神定定地执掌固建重工十多年,细细分析,何尝不是利益集团内部博弈形成的微妙平衡?
沈煜能未必是骆老真正钟意的大将,却能够在集团高管层面达到牵制作用,说来也是可笑,居然是另一种形式的内部监督!
这样推断,实际主持集团日常的常务副总尹荣才是骆老的心腹,那条线可能还有郁磊、渚固重型机械公司董事长袁小泉……
而张荦健大概是另一条线,或许与沈煜能又非同路。
层层叠叠想到这里,方晟语气沉重地说:
“我只想斩断他们伸向国有资产的黑手,多替国家挣点钱多挽回些经济损失,他们却想要我的命呢!忒做贼心虚了吧,我都答应把改制工作放到首位,问题调查点到为止,何必狗急跳墙?”
于道明也无奈,叹息道:“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方晟同志!央企为什么急着混改,国企为什么拿着鞭子驱赶着改制?在高层始终存在隔空交手、你来我往地博弈!到具体执行层面,你相当于向对方阵地发动进攻的先锋,要在猛烈炮火中腾挪闪避负重前行!”
“来原山前我充分预估到啃固建重工这块硬骨头的困难,然而从进程来看难度超乎想象!”方晟坦率道,“以我集申委常委、市委书记双重权力于一身,半年下来了竟然拿固建重工没办法,始终在外围打转还不时被小鬼缠身,实在……”
“遇到难题的只有你一个么?陇山的窦晓龙、黄砬的吴郁明等等都头大如斗,三天两头跑领导小组跑京都,说明国企改制已经到了攻坚阶段,剩下的都是硬骨头!”
“都查到骆老了,还能不硬?”
方晟苦笑,定定出神良久,道,“我猜枪击案八成跟龙泽酒店爆炸案之类案子差不多,查到最后无疾而终,反正若非我和中林命大福大死也白死,对吧?”
“骆老……”
提到那个人,于道明仿佛牙疼似的下意识捂了捂腮帮子,沉甸甸道,“极难对付、永远躲在幕后的人物,做到他那样的级别不消多说——倘若老爷子在世或许能把他硬扳下马,否则哪怕你老丈人也得退避三舍!至于桑、陈、刘等等,都不太可能轻易决定查他,因为代价太大,因为所有人都没做好准备……”
“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明知他派的杀手,他做的手脚,他贪污腐化,谁也拿他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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