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知她还惦记着巧遇姜姝的事儿,摇头道:“哪有心情?昨天才送走赵尧尧。”
“她……她果真去伦敦定居了?”
“伦敦的事晚会儿再说,先谈谈巫石卫事件吧。”
白翎没立即述说,而是问:“关于巫石卫,双江主流媒体有没有动作起来?”
“没,毫无动静,但我注意到碧海日报已刊登评价员文章,主题是反腐永远是主旋律等等。”
“碧海向来是政坛急先锋,冲在前面不足为奇,其它省份都在观望,拿不定主意啊。”白翎叹道。
“别兜圈子了,快点说!”方晟催促道。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白翎苦笑,“爷爷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别的渠道又语焉不详。早点回去吧,爷爷还没睡,和爸一边聊天一边等你。”
“啊!”
一位开国元勋的老革命家,一位大军区司令,大晚上专程等自己,这份殊荣令方晟受宠若惊,也意识到问题非同小可。
接着白翎又说燕慎在此敏感时期突然赴德国讲学,为期一年,估计燕常委担心醉心于学术的儿子被各方势力利用,打发出去远离政治。临行前燕慎特意到反恐中心找她,写了个号码,说以后有急事就打它。
说着白翎将纸条交给他,说燕慎实际上是防止你遭遇变故,每逢政坛陡生风波之际,总是崭露头角的新星们率先被打压。
“还算新星?”方晟发牢骚道,“七年前因为是新星双规了一次;四年前又因为是新星差点被双规,十年下来了,我竟然还是新星!”
“因为正治新星永远在路上嘛,”白翎笑道,“非但你,吴郁明、姜姝那批人都有危险,所以都回来了。”
“可我们跟巫石卫八竿子打不着边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
车子缓缓驶入白家大院,如白翎所说,白老爷子和白杰冲正在书房聊天,外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白翎陪同方晟进了书房,打过招呼后想赖里面,白杰冲毫不留情挥挥手:
“小翎先出去,谈正事呢!”
白翎吐吐舌头,不满地将门关好离去。
书房里出现短暂安静,接着白老爷子轻轻咳了两声,白杰冲喝了口茶,道:
“方晟,今天叫你回来,说明形势十分恶劣……去年新方案之争哪怕到白热化程度,我们都没惊动你。”
方晟迷惑地说:“可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目前掌握的消息是巫石卫被立案调查。”
“为什么被查?”
“据说贪污了几百万,而且是六年前在冀北省委书记任期内……”
白杰冲轻蔑地笑,道:“我当政委的时候,有回上面要拿掉一个省军区司令,具体原因忘了,当时省军区怎么做?凡他签字批准的费用都翻出来,用途不明的一律算作虚报也就是贪污,很快凑到两百万将其拿下。”
“这点小钱真不是问题,换了你方晟,几年前要是被夏伯真双规的话,搞个上千万的案子都不成问题。”白老爷子接道。
第二次双规事件,夏伯真在最后关头侦察到方晟栖身的“安全屋”,差点得手而翻盘,幸好容上校和白翎母女危急时刻赶到,不惜以身犯险,由容上校引开追踪人员而逃过一劫。
白老爷子这当儿重提旧事,用意不明而喻。
没等方晟表忠心,白杰冲道:“对京都、对各层各级领导干部来说,重点不是巫石卫贪污多少,而是被立案调查本身的正治隐喻,换而言之,最高层到底在传达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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