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是真的没清醒过来,一反常态没站起身,摇头晃脑看了看他,道:“世人皆醒我独醉,很有意思啊。”
换在平时,方晟不可能在办公室跟女下属开玩笑,但樊红雨的到来使他多日积郁得到释放,刚才又接到好消息,情绪很好,遂笑着问:“说说看,有意思在哪里?”
“比如说酒后吐真言,正常情况下打死也不说的话,喝了酒主动说出来。”
“你会吐什么真言?”方晟饶有兴趣问。
明月嘿嘿一笑,诡秘地说:“方书记酒后说过一句话,特逗!”
“唔,我好像没印象……”
“你说‘要你,一次、两次’”,她吃吃笑道,“看不出方书记如此凶猛,像小说里天生神勇的男人!”
方晟冷汗都被吓出来了,急忙跑到走廊四下张望,幸好附近没人,这才松了口气,回去问道:“那晚我还说了什么?”
“没了,接着就是使劲,手劲特别大,要不是我叫了声‘方书记’,恐怕真要被一次、两次……”
又是一身冷汗!
方晟轻声道:“你喝茶,多喝点茶,记住以后绝对不准喝酒,不然不提拔你!”
说罢逃一般离开综合科,心里懊恼不止,暗想这个小少妇酒后真是口无遮拦,以后要小心!
驱车来到省城,在候机厅等待的时候接到明月的电话,听语气像是缓过劲来了,诚惶诚恐道:
“方书记,下午我头昏乎乎的,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您一定要海涵啊。”
旁边有人不便多说,方晟不露声色道:“现在我俩都有一次在对方面前失态的记录,扯平了,以后大家共同避免类似悲剧,行吗?”
“好好好,多谢方书记宽宏大量。”
其实方晟很想问她,连续两次就算神勇吗?难道她的夫妻生活里从未有过?转念又自责,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八卦,打起精神,应付京都两场会考!
于家家宴时间定在周六中午,赵尧尧没有如事先答应的周五下午回来,而是乘坐周六早上的航班,堪堪赶在家宴开始前半小时才到家。
这一点很耐人寻味。
别人都认为赵尧尧考虑楚楚睡眠问题,方晟却知道她是尽量减少与自己接触。实际上自从那次在香港摊牌后,两人再也没有欢爱过,之前还能以怀孕来解释,现在则推脱不下去了。
大家族的婚姻最终都这样以惨淡收场吗?方晟暗自伤感。
他内心清楚赵尧尧态度愈发冷淡,主要责任在自己,从黄海到江业再到顺坝,他在不同的女人之间左右逢源,唯独没注意到她的感受,而对她打击最大的莫过于白翎。
这是一场注定没有赢家的战役。
于老爷子十分看重今天的家宴,特意安排在只有除夕才启用的洧思轩,偌大的花厅里放着一张可以坐二十多人的圆桌,桌子中央是一束老爷子早上亲手采摘的鲜花。
在于老爷子和于云复的威望下,于家直系亲戚们不管是否愿意,所有人悉数出席:
老大于秋荻是央企某集团副总,妻子冯春华任铁道部文工团后勤部副部长;儿子于铁涯,是于家最失落最悲摧的人物,妻子卫道高是京都内环区卫生局教育处副处长;女儿于铁梅是京都第一医院胸外科副主任医师,丈夫戴志国在工行总部办公室,常务副主任。论心情,于秋荻夫妻是最不情愿露面的,面对一手葬送儿子前程的大仇人,如何笑得起来?但这口气还真必须要咽下去,一方面国务院正对央企进行改革,压缩管理层职数,推动干部年轻化,主导这项改革的偏偏是吴家那个做副总理的大儿子,于秋荻很担心把自己的位置改没了,须得于云复从中缓颊;另一方面于铁涯重返官场,若说东山再起已无可能,总想着起码混个厅级,以后在圈子里也算没辱没于家名头,也需要于云复帮忙。因此想来想去,这顿饭尽管难吃也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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