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枫想来想去,决定给胡小曼买个有纪念意义的礼物。
但只能偷偷买,不能让别人看到。要是给人发现,传回去,被朱烟如知道,怎么解释?
所以吃过早饭,郝枫跟副团长郭浩说了一下,就悄悄溜出来。
他不敢走远,怕迷路,往附近一条热闹的大街走去。
谁知在半路,又碰到几名考察团成员,只得嘻嘻哈哈一起走。
这可苦了郝枫,怎么才能避开他们买到礼物呢?
来到伦敦那条有名的街道,郝枫边走边看,故意拉在后面。
发现前面有个大型的钟表店,郝枫趁他们不注意,一转身就拐进去。
郝枫仰着头在柜台里寻找着,找了一会,发现一只漂亮精致的新款苹果手机,650美元,眼睛一亮,就对一个营业员指指说要买。
营业员听不懂他说的话,但看懂他的手势,将手机拿出来。
郝枫掏钱给他,他却不要,叽里咕噜不知说着什么。
郝枫听不懂,以为他要人民币,就把钱拿给他。他还是不要,手反复比划着。
郝枫怎么也不明白他的意思,急坏了。要是其他人发现他丢了,退过来找他,就糟糕了。
郝枫急得浑身发热,满头大汗。
营业员还是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郝枫以为他要看证件,赶紧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给他,他还是“NO,NO”连连摇头。
郝枫急得直跺脚。
最后,老外从他的皮夹子里发现他要的东西——护照,笑了:
“YES,YES。”
郝枫终于OK了。
从手机店走出来,他的内衣被汗水打湿。
到另外一个店里,郝枫当着别人的面,花59美元给朱烟如买了一件便宜的衣服,他没舍得买150美元的那件丝绸衬衫。
这两样礼物是他发自内心的选择和决定,可见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是的,郝枫的感觉变了,或者说心变了。
他越来越觉得朱烟如变得老相难看,态度生硬,说话高嗓大调,脸色阴沉可怕,跟温婉美丽的胡小曼简直不能比。
这天,郝枫从国外回来,车子到达县城是凌晨四点多钟。
别的领导下了车,都大包小包拎着往家里走。郝枫则不同,先是打的朝家的方向开,到中途才突然对司机说道:
“拐弯去教育局。”
到了办公室,他把给胡小曼买的一件礼物放进抽屉最里面,才打的回家。
回到家,打开门,朱烟如被闹醒,坐起来看着他:
“你回来了?”
“回来了。”
郝枫淡淡回答。
他将行李放置好,到卫生间去洗漱。
这时,天还没有亮透。他路途劳累,没跟朱烟如说什么话,上床就睡。
连跟她亲热一下的动作都没有,不要说小别胜新婚了。
一直睡到中午,朱烟如下班,郝枫才起床,从包里拿出一件衬衫,对朱烟如说道:
“给你买的,你看看,合身不合身?”
朱烟如接过,试了试问:
“这衣服多少钱?”
眼里明显露出不满意的神情:
“你出一次国,就给我买这一件衣服?真小气!”
“这件衣服,59美元呢。这次我们没怎么逛街,都没买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郝枫一回到家,就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心情就变坏。
面对朱烟如的不满情绪,他骨子里渐渐生出一种冷若冰霜的轻蔑。
但郝枫极力克制着,脸上拼命挤出违心的微笑,态度尽量温和,不让自己发火。
而且处处让着她,设法躲避她。
郝枫知道,朱烟如并没有错,对他很好,还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支持他,给他以爱,所以从伦理道德讲,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在理智上,郝枫也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把感情从胡小曼身上移到妻子身上,或者两人平分,不偏不依。
也像别人一样,做到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
可他在感情却不听自己的指令,总是违背自己的意志,往胡小曼这边跑。
人的感觉都是很准的,他再怎么装,朱烟如都能感觉出来。
她的不满情绪与日俱增,慢慢就酿成火山爆发前的紧张态势,家里开始有了火药味。
这天,郝枫一下班,放了包,还没坐下来喘口气,朱烟如就哇哇叫起来:
“你只晓得在外面忙,这个家还管不管?儿子还问不问?”
郝枫一听到她泼妇一般的吼叫,心里说不出的讨厌。
可他努力克制着,平静问:
“你又怎么啦?”
朱烟如把儿子的一本作业本往他面前一拍:
“你看看,他做的作业。”
这是一本看朱图识字本。
郝枫拿起来一看,十条题目有六条被老师打了红框框,气不打一处来,走到小军面前,两眼一瞪:
“小军,作业怎么做成这个样子?”
小军抬头看了他一眼,嘴一撅:
“你们只知道自己忙,谁教我了?”
郝枫忽地窜起一股无名火,伸手打了他一个耳光:
“你还嘴凶?这样下去,你将来准备怎么办?”
小军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掼,生气道:
“你自己不好,还打人,哼。”
说着跑进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了,在里面骂骂咧咧。
朱烟如冲过来叫嚷:
“你寻什么事?啊?你不敢往我身上撒气,拿儿子出气是不是?”
郝枫再也忍不住了,吼道:
“你说的什么话?儿子都是你惯出来的。一会儿说他,一会儿又护他,喜怒无常,你到底想怎么样?”
朱烟如哧哧地哭了:
“我喜怒无常,你看不惯了?看不惯,就离婚。”
郝枫真想喊:离就离。可话到嘴边,他又拼命忍住了,改口道:
“你说话注意点,不要那么硬,我不是怕离......”
“是的,你早就想离了,我老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怕丢乌纱帽,才一直忍着。”
朱烟如嘲讽道:
“你离得早,还能娶到黄花闺女,你是不是早就看中哪个小姑娘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郝枫气得不知说什么好,走进书房,关了门,跌坐在椅子上,呼呼直喘粗气。
这时候,他格外想念胡小曼。
他心里翻江倒海想,还是离了好,离了索性与胡小曼结合,名正言顺过幸福日子,公公开开做真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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