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心理年龄来算,他可以当她儿子。
“哥,我给你做双棉鞋吧。”
顾景元点头:“我们一起做,你有时间多看书。”
他无比期望妹妹能脱离农门,以后找个好对象。如果妹妹走不掉,过两年就要在农村挑对象,他觉得整个龙湖镇没几个男孩子配得上妹妹。
至于许砚秋,他凭感觉就知道,妹妹对许砚秋没有任何心思。他以后可以帮许家干活,还许家的人情,不能拿妹妹去抵债。
顾小曼执行力很强,后面几天,学习之外,她带着兄长把爷儿三个的棉袄棉裤都拆了,将里头的旧棉花晒一晒,加一些新棉花,然后缝好再晒晒。
赌鬼爹要去上班,她还给他换了新的棉袄面子。做过了棉袄,还得做棉鞋。
除了棉鞋,她还花钱买了两双胶鞋,等雨雪天气时可以穿。她和兄长共穿一双,赌鬼爹穿一双。
顾景元帮许家放牛,问许家借牛用,顾小曼压着赌鬼爹犁田,勉强把麦子种了下去。
谢云舟每周都会来一次,给她带书、试卷、废旧报纸,和她一起扫试卷,和她对口语,有时候还会给兄妹两个带些好吃的。
入了冬,工地下班时间变成下午5点半,不管晚饭。顾耀堂那个大胃王在家里吃早饭和晚饭,家里粮食不充裕,顾小曼和兄长冬日无事,中午就吃的非常简单。
日子呼啦啦往前走,一眨眼就到了腊月。
腊八那天,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顾耀堂兴冲冲回家。
“小曼,小曼!”
“咋了?”身穿花棉袄棉裤的顾小曼从屋里走了出来。
冬天太冷了,她将棉袄棉裤都穿上,外头加了深色的外罩和裤子,耐磨耐脏。她和兄长都有个帽子,类似雷锋帽一样的款式,每次出门她都会戴上,不然这乡下的西北风吹得她脑瓜子发麻。
在家里时,她有时候把亡母留下的围巾裹在头上。什么形象她丁点不在意,保暖最重要。
顾耀堂进门就脱掉自己的军大衣和棉帽子,换上旧棉袄。这军大衣是厂里发的,一人一件,穿起来又威风又气派,还保暖。
大伙儿下班后在家里是舍不得穿的。
“哎,你这丫头走运了,厂里要招职工子弟去上学,给城市集体户口!”
顾小曼回道:“爸,报名条件是什么?招什么样的人?”
“我哪知道的,我又不认识几个字。许德贵知道的清楚,你去问问。我看你天天看书,要是也能去上学,一个月也能有点粮食呢。你个小砍头的把粮食都借给你小舅那个二流子,再不想办法弄点粮食,饿死你们!”
顾小曼把自己的帽子一戴,立刻往隔壁而去:“我去问问许大伯。”
许家一家子都十分高兴。
许德贵在小儿子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好好看书,过了正月十五就考试!一定得考上,这样你和你哥将来都有城市户口!”
“爸,是职工子弟就能去报名吗?男女都行?”
许德贵点头:“没说不要丫头。”
刚进门的顾小曼听到这话,心里终于落定下来。
“许大伯,有年龄限制吗?”顾小曼进门就问。
“说是15到20岁之间。”
王香萍将顾小曼拉进屋:“小曼啊,多亏了你天天带着小秋学习,不然他傻乎乎的,哪里知道怎么考试。”
顾小曼笑道:“大娘,你们经常帮我,借牛给我家用,小秋哥也帮我干活,都是我该做的。而且小秋哥能考上全靠他自己聪明,我只是跟他一起学,互相督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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