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过后,客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秦家二叔负责记账收礼钱,王朝阳和大舅子帮着迎客。
只要有人来随礼,就递上一根大前门。
至于花生瓜子已经装盘放在桌上,吃完了再加。
多少年来,秦家村都不曾有过,这么热闹这么豪华的席面。
好烟好酒不说,就连只是听说,还没吃过的大白兔奶糖,每人都发了五颗。
签到奖励的10斤,1斤就有90多颗,6桌客人50多人,绰绰有余。
荤菜更是有鸡鸭鹅肉、鱼肉、猪牛羊肉,足足7种。
再加上各种素菜,当真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这样的大手笔,让众人吃的心满意足的同时,也感到震撼不已。
乃至于成为往后好多年,饭后茶余的谈资!
一个个赞叹着感叹着,秦淮茹嫁了个好人家,这让秦家人越发觉得有面上有光。
~~~
是夜,月光皎洁,寒风呼啸。
王朝阳身处秦淮光腾出来的房间,按捺住满心的躁动,好不容易等到快八点,秦家人都睡着了,才带上被子,轻轻推开秦淮茹的房门。
“好媳妇儿,我来啦!”
王朝阳压抑着声音,一进门就抱了个温香满怀。
“哥,你来真的啊。”
“那可不,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咋能言而无信呢。”
“呸!好好的话,到你嘴里就变味儿了。”
“嘿嘿,赶紧的,你把被子披在身上,我们出去。”
“黑灯瞎火的,外头又冷,我们就在这屋里吧。”
“哟,白天给我讲规矩,现在不讲了?”
“你是当家的,你要我还能不给吗?再说我们轻点,爸妈他们也听不到。”
“还轻点呢,你忘了你丢的时候,那动静,你能控制得了?”
这句话让秦淮茹无言以对,想到自己那时候,确实情不自禁,难以自制,只好羞涩不堪的答应下来。
王朝阳帮她披上被子,又蹑手蹑脚的关好门。
随后打开院门,手牵着手朝村子外面的稻场走去。
刚走没多远,秦淮茹就嘤咛一声,钻进心爱男人的怀抱,像是树袋熊一般,骑在王朝阳的腰上。
两人凹凸相对,贴身互殴,皆是情动不已。
“哥…哥…我爱你死了。”
“好媳妇儿,我也爱你。”
欲火高涨的小两口,一边热切的亲吻,一边朝着目的地前进。
这样一来,难免颇为影响速度。
一百多米的距离,硬是走了几分钟才到。
这个稻场是秦家村唯一的一个,紧靠在河边。
之所以建在这里,当然是为了防止火灾,就近取水。
找到一处背风的稻草垛子,扯下几捆稻草平铺在地上,又把被子垫上去。
一起准备就绪,正要宽衣解带,昆字诀走起。
不曾想顺着风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救命啊,救命啊!”
在这万籁俱寂的冬夜,显得格外清晰嘹亮。
如此关键时刻,王朝阳本不想理会,可架不住那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就连秦淮茹的正常人听力,都听了一个真真切切。
“哥...哥...你听有人在喊救命!”
“我早听到了,不管他。”
“还是去看看吧,乡里乡亲的,以前我们家有事儿,大伙儿都会来帮忙。”
“好吧,你在这儿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外头风大,你就待在被窝里等我回来,免得着凉了。”
“哦...那你当心点!”
“嗯!”
既然决定去看看,王朝阳就干脆利落的穿好衣服,速度极快的顺着声音朝前跑去。
不消片刻,便来到离稻场五十多米远的河边。
就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一辆吉普车,侧翻在离河岸不远的河水中。
从现场的情况看,车子是从对面翻滚到河里的。
由于这条河不算大,水也不深,所以只被淹没了一半。
一个男人双手抓住窗户,把脑袋伸出来,正大声喊着救命。
王朝阳一脚破冰,涉水而进,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河水越发冰冷刺骨。
不过对其超凡的身体素质来说,完全没有不适之感。
离的近了才发现,那男人竟然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杨立新。
“真没想到是杨厂长!你别慌,我这就来救你!”
“你……你…是?”
冻得浑身颤抖的杨厂长,打着哆嗦问道。
“我是我们轧钢厂三车间的锻工,叫王朝阳!”
“你哪儿受伤了?”
“啊…嘶…我的腿应该是断了,稍微用一点力,就疼的要命。”
说话的间隙,王朝阳已经来到吉普车旁边。
“你忍着点,我先把车子摆正,再救你出来。”
“好...好...”
以免对杨厂长造成二次伤害,王朝阳使出一成的力量托着底盘,一点一点的放下来。
等到车子平稳着地,才把手伸进窗户,打开车门。
然后抬起杨立新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出来,向岸上走去。
“小…小王,你先把我放下来,快去救司机小董,拜托了!”
王朝阳依言轻柔的将他放在地上,转身就去打开,吉普车左边车门,查看司机的情况。
只见其人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可能是被河水冻上了,并没有血流不止。
翻卷的血肉,惨白一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也不知道是因为翻车撞击直接挂掉,还是浸入河水窒息而亡。
“杨厂长,小董已经死了!还请节哀。”
“呜…呜...是我害了他啊,是我害了他啊……”
“杨厂长,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先送你去我老丈人家,你这受着伤,衣裳又湿透了,可千万不能再感冒了。”
杨立新没有理会,只是颇为伤心的低声哭泣。
王朝阳只好抱起他,向秦淮茹那边跑去。
“淮茹,快!杨厂长受伤了,我们去你家。”
隔着老远喊了一声,也没有等她跟上来,就疾速离开。
等到了秦家,一脚踢开院门大声喊道。
“爸妈,快起来帮忙!”
老两口被惊醒,秦父披上衣服,当先抢出门外。
秦母则是点起煤油灯,拿出来照明。
“爸,这是我们厂里的杨厂长,他掉河里受伤了,你找衣裳我给他换上。”
“妈,你赶紧去熬点姜汤,再把火盆升起来。”
王朝阳抱着杨立新,一边冲进自己之前睡的房间,一边吩咐两人。
很快秦大海就找来自己穿的棉袄棉裤,和王朝阳一起帮杨厂长换上。
“女婿,你这衣裳也湿了,你等等,我去他二叔家里,再找一套来给你换。”
“好!”
这时秦淮茹也回来了,帮着老妈在堂屋里生起火盆。
等火势渐旺,姜汤也熬好了。
秦淮茹端了两碗过来,递给杨立新和王朝阳一人一碗。
“杨厂长,你喝姜汤!”
其人哆嗦着喝下去,终于稍稍缓过劲来。
王朝阳也接过来,趁热喝了。
“小王啊,大恩不言谢!”
“今儿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哪怕没有失血过多身亡,也会被冻死。”
“杨厂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是你福大命大,我只是恰逢其会而已,不算什么!”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和我说。”
“杨厂长,咱们先不说这个!你这毕竟伤在腿上,要赶紧去医院医治,拖得时间长了,恐怕会留下残疾。”
“我会开车,先送你去红星公社卫生室,简单包扎一下,再回城里的医院。”
“好,那就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
就着火盆烤暖和了身子,秦父也回来了,秦淮茹见机伺候王朝阳,换上二叔的冬衣。
“好媳妇儿,我一会还要送杨厂长回城里。你等我明天回来,再一起回家。”
“哦,你开车要当心点啊!”
“嗯,放心吧!”
两人相拥吻别,又一起来到堂屋。
“爸,你叫上淮光拉着板车,跟我们一起走,那边还有事儿要你们帮忙!”
“好!”
王朝阳说完,帮杨立新穿戴好,秦大海找来的大衣、围巾和帽子。
又将被子披在他身上,然后才抱起来朝外面走去。
很快一行人来到河边,趁秦家父子抬走司机尸体的间隙。
王朝阳硬生生拖着,一吨多重的吉普车上了岸。
为免惊世骇俗,他故意表现的用尽全力,气踹嘘嘘。
就这样,也看得三人咋舌不已。
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家伙真是力气大,难道是天生神力?
“爸,你和弟弟把尸体弄到村办公室去,再找乡亲寻摸一口棺材先装起来,等明儿个我们从城里回来再处理。”
“杨厂长,你看这样安排咋样?”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
随即王朝阳发动吉普车,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车况,好在没什么问题。
而杨厂长他们之所以翻车,很可能是夜晚气温太低,泥土上了霜冻,路面打滑所致。
将杨立新抱进车里坐好,又用绳子捆上。
还好他只是一条腿受伤,不然哪怕绑在座位上,也要吃不少苦头。
“杨厂长得罪了,乡下的路况不好,只能这样将就一下。”
“小王,你太客气了,这样就很好。”
杨立新见他如此细致入微,心里颇为感动。
“你不见怪就好,咱们走起!”
话落发动汽车,顺着乡间小道缓缓前行。
“爸,姐夫真有本事,还会开小车呢!”
秦淮光看着远去的吉普车,由衷的赞叹道。
“那可不!你姐夫今个儿对杨厂长有了救命之恩,自个儿也能干,再背靠杨厂长,往后肯定会当官!”
“你和淮明,要跟你姐夫多亲近。”
“有他带着,你们也能学到本事,将来肯定吃喝不愁,还能讨个好媳妇儿!”
“哎!我听你的!”
王朝阳开着车,很快就来到红星公社,直接去了车站旁边的卫生室。
谁知道却没有人,又找人带路去了医生的住所。
辗转返回卫生室,经过一番诊断,杨立新的左腿并没有断,只是严重骨折,但又没有达到粉碎性骨折,治愈后不会留下残疾。
脸上的伤势也不打紧,属于皮外伤。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天气太冷,穿的是军大衣,又戴着围巾和帽子,把自己抱的很严实,抵挡了大部分伤害。
当然也不排除运气成分,不然也不会司机都死了,他才是骨折而已。
当下法律不健全,人们的法律意识也淡薄,以至于打架斗殴犹如家常便饭,时有发生。
受了伤也不会报警,都是在卫生室处理好伤口便罢了,除非打死人才会找公安。
因此公社卫生所,对医治杨立新这种外伤,可谓是经验丰富,得心应手。
清洗、消毒、上药、包扎、上夹板,一套流程下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杨厂长也好受很多。
又将其人放在副驾上重新绑好,继续朝四九城开去。
“小王!我看你很有一把子力气,是天生的,还是练过功夫?”
“两者都有,小时候就比同龄人力量大。”
“后来因为我之前出生的两个哥哥,都夭折了,父母怕我也保不住,就送到一个道观习武,一直到上学才回家。”
王朝阳之前故意暴露一部分实力,就是想通过杨立新的嘴,来为自己的武力背书。
因此这套说辞,早就在心里编好了。
“怪不得,你一个人就把车子拖上岸了!我还寻思着,要多喊几个人,才能搞上去。”
“呵呵,我也只有一把子憨力,当不得大用。”
“哈哈,谦虚了不是!人李白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
“我看你这驾驶也技术不错,比小董都强!”
王朝阳前世和父亲一起,开了十来年的大卡车,跑长途货运,现在开吉普车当然是轻车熟路。
再加上超凡的身体素质,平衡性更是把握得妙到毫端,开起来肯定比其他人强太多。
“他去世了,你来当我的司机咋样?”
“以你的技术,考个3级驾驶员不在话下,那样一个月的工资都有60块!”
(PS:驾驶员从4级最低,到1级最高。)
杨立新本着报恩的心态,又见其人谈吐不俗,做事儿稳重得体。
且天生神力还练过武,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大有保障,所以才有此一说。
王朝阳闻言,不禁眼睛一亮。
“让我当司机?60块的工资?”
不说工资比现在高了两倍,就说从厂长司机介入仕途,也要比晋升高级钳工(五级以上才算高级)之后再提干,快上好几年。
更何况这个年代,汽车产量极低,驾驶员因此显得尤为珍贵,属于八大员之一。
正所谓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
虽说杨立新十几年后,会被那个时候的副厂长——李怀德整下台。
可这不是还有这么长时间吗?更何况现在的李怀德,还只是后勤处主任。
期间抓住其人好色这点,就能斩断李怀德的仕途。
再不济也可以将杨厂长当作跳板,甩开他另谋出路。
“承蒙杨厂长抬爱,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我还没有考驾驶证。”
“考证的事儿简单,等回去我就给你安排!”
“谢谢厂长!”
“客气啥!往后啊,我们多亲近亲近。”
“我痴长你十几岁,你就叫我杨叔好了!”
“哦,杨叔!”
“哈哈,这才对嘛!”
“杨叔,你们这么晚了还开车,是要去哪儿?”
“唉!当真是一言难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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