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仔细想想,那时城中多少富户被抢?谢家是因为投靠了周戈渊,才免于此难,不然会是什么下场?周戈渊他是一时的保护伞,却不会一直做谢家的保护伞。”
谢秉文脸色发白,知道小妹说的话,全是对的。
谢德音将自己的衣领翻开一点,让谢秉文看了看她昨日被晒伤的水泡。
“这是我昨日进宫谢恩时,被太后故意为难,在太阳底下晒了两个时辰。我不过见过太后两次,与她并无仇怨,她高高在上,看我如同蝼蚁,想为难,不过一句话,便能让我痛苦万分。”
谢德音将袖子撩起至臂膀,只见水葱般的玉臂上,落着几处红痕。
“与梦里不同的是,我自醒来便与周戈渊虚以委蛇,这两个月来,在他手中频频受辱,昨日,我更是苦苦哀求他,许我留下这个孩子,我在摄政王府等的那段时间,仿佛一生那么久,生怕他端着一碗堕胎药来。他一句话,便能掌管所有人的生死,他冷漠的眼中,完全看不到我痛苦的挣扎和哀求。”
谢德音一把抓紧谢秉文的手,紧紧的握住,直到双手都颤抖了,也止不住心里波涛汹涌的恨意和无助。
“大哥哥,我不想再做砧板上的肉,不想再经历前世被火一寸寸燃烧的悔恨和无助,不想再看着煜儿被伤害而无力自保了!”
她跪在谢秉文跟前,眼中闪着疯狂的执念和对权势渴望的火苗,便是泪眼婆娑也无法熄灭。
“求大哥哥助我,求大哥哥助我——”
谢秉文只觉得毛森骨立,这样的小妹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眼中的疯狂,话中的悲凉,让他心疼不已。
他一把将谢德音从地上拉起,抱住她瘦弱且颤抖的肩头,那一刻,他心底涌起无限的自责与悔恨。
都是他没能护住小妹,才让她经受了这般折磨,心性大改。
“哥哥帮你,无论何时何地,大哥哥都帮你。”
谢秉文轻拍着她,慢慢止住了她的哽咽和颤抖。
谢德音稳住自己的情绪后,轻轻将泪拭去。
谢秉文有些不解的问着:“摄政王他为何不许你留下这个孩子,这孩子分明就是他的!”
谢德音此时已经平复下来,神色如常,只眼底带着讥笑。
“因为他只把我当成是床榻上的玩意儿,说我这样的人,不配生下他的孩子,我那时便告诉他,这孩子是陆元昌的,如今他连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也不许了。”
谢秉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站在男人的角度,他也知道,子嗣一事事关重大,庶子倒好说,外室子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在家族中都会遭人耻笑。
尤其是小妹还是平阳侯府世子夫人的情况下。
谢秉文紧抿着双唇,眼中的怒意森然。
“你要怎么做?”谢秉文询问着谢德音。
谢德音坐了回去,她的声音依旧清婉,只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意。
“我此生所谋,不仅要护着煜儿一世周全,更要替谢家谋一个位高权重,再无人撼动。谢家的富可敌国是他们眼中的肥羊,我却要将这一切变成刀,斩向皇权最高处!”
谢德音说话之时,目光这闪着坚毅之色,那双灼灼的眸子,倒让人忽略了她的容色。
谢秉文突然之间,好像重新认识了她。
谢德音看着谢秉文,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煜儿不会是谁的私生子,也不会是庶子,他会是平阳候府堂堂正正的继承人,我会给他清理了路上的一切障碍,包括陆元昌和周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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