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所处的位置,距离另一头的杀鸡店甚远。
并且,我所选的不显眼,并非是正常视觉上的不显眼。
风水的基本核心是方位,方位有八卦五行,亦有奇门遁甲!
杜门,小凶,多平和,主隐匿!
其方位属于东南巽宫,巽为风,风过无痕。
在这种位置,人就会显得分外普通,即便是有人经过,都不会注意到。
甚至会下意识的忽略。
我也没闲着什么都不做,将那木柄的扫把用刀切下来一段,我开始以刀尖雕刻。
一个栩栩如生的木人,逐渐成型。
这木人的模样,是那年轻人。
一个木人雕刻好后,我立即又雕刻下一个。
一大截木头,被我用掉了一多半。
天,彻底黑了。
这条街白天多热闹,天黑后就多安静,路灯的光线更晦暗,将我的影子拉扯到了路面一般长。
收起东西,我径直往杀鸡店的街头走去。
等到了店门外,鸡鸭的屎尿味,血腥味,依旧扑鼻而来。
我很快便选中了一个位置,将其中一根手指粗细的钢条插了下去!
那位置正对着铺子门中心,尖头朝上,属于顶心!
应在家中男主,心脏,或者是头部出问题。
下一刻,我将一个木人慢慢旋进了尖端上。
就像是这钢条,将一个人顶起来了一般!
因为不确定这家中的男主人,究竟是黄汕,还是那年轻人,我用这种方式,就可以直接将煞引在那年轻人身上!
甚至,因为木人塑性,会应煞更快,再加上他平时杀鸡宰鸭,身上血腥气太浓郁,周遭的怨气充沛,会一同成煞。
最迟,今天夜里就要起效!
随后,我又在另外两个位置,这屋子两个对角外,插下另外两根钢条,以及木人。
先前买的木炭,我逐一放在了钢条下边儿。
再沾染了地面的污血,再地上写下几个字。
“害人不浅,终有报应,我天医道观薛烬,替天行道!” 我速度其实很快。
淡淡的灰气,夹杂着一股血气,都开始萦绕在地面的钢条上了。
深呼吸,不敢停顿,我快速到了路对面,钻上了东南方的一棵梧桐树上。
这地方烟火气强,街道老旧,路边的树都枝叶繁茂。
密密层层的枝条下,我的影子都没有透出去。
调整呼吸,我静静的等待着。
透过枝叶缝隙,还能瞧见铺门正前方插着的钢条。
怪异的一幕发生了。
淡淡的火苗,从那木炭上冒了起来。
火苗的光很暗淡,路灯的光,仿佛变得明亮许多,还能瞧见,钢条上出现了细密的水珠。
黑红黑红的颜色,分明是血珠!
钢条最顶端插着的木人,开始渗血……
我不停的调整呼吸节奏,使得自己保持镇定冷静。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闷响!铺子门,竟从里边儿被踹开!
两道门扇重重砸在墙上,一个圆头圆脑,半张脸毁容了的老头儿,急匆匆走了出来,他背上还背着一人,不正是那年轻人吗?
黄汕极其急躁,低声说:“儿啊,你撑住,医院近着呢,爸马上就……”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黄汕的目光,落在了门前的钢条上!
下一秒,他的视线,再落至我写的那几个字上!
他身体在颤栗,面相变得凶狠,暴躁。
“出来!” 低吼的声音,带着一股极强的穿透力!
他眼神分外锐利,四扫周围。
我保持自己的视线,并没有一直在黄汕身上,而是用余光瞟着。
人有第六感,实力越强劲,第六感就越准确。
我要是直视着黄汕,下一秒就会被他发现!
随后,低吼声成了粗重的低吟。
“我知道你在这附近!” “黄某没有得罪过天医道观,更鲜有得罪道士,这三十来年,待在荆州,更没有害人性命。”
“我已退隐!我儿更是一个普通人!你何故伤我儿子!?”
啪!
是那根钢条被黄汕踢翻了。
再接着,又是两声闷响。
我余光能瞧见,黄汕快速将店铺门前都排查了一遍。
不仅仅是踢翻钢条,更将那三个木人捡走,地上着火的木炭,则全部踩灭,甚至踩成了齑粉!
随后,他阴厉的四扫一遍,似是确定周围没人了以后,才背着年轻人朝着路口方向走去。
我待在树上,并没有下来,保持着极度的警惕。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
一道身影回到了铺子前头,不正是黄汕吗?
他阴沉沉的四扫了一眼,才再度离开。
再等了十余分钟,无人回来了。
我这才跳下树来。
事情,并没有完。
伤了黄汕的儿子,他得带人去医院。
祸水东引,薛烬拿着我的命,那他给我背一口黑锅,被一个出马仙盯着,自是无碍。
我快速走过四周,捡起来了黄汕弄翻的三根钢条。
我停在铺子正前方,地面有个凹坑的地方。
先前插钢条,就是这里,被黄汕踹翻后,留下了凹坑。
我测算了一下距离,大约前方一尺左右,先将钢条尖头朝下,狠狠往里一戳!
直至戳到底端后,我才拔出来,如法炮制,戳出来了三个洞。
随后,我将三根钢条,尖头朝上,完全插进了洞内,最后用一柄铜剑剑柄,抵着尖头,将其往下压了一指深。
这一样是顶心!
不过,效果从直接针对那年轻人,变成了针对这家的男主人。
若黄汕是男主人,那黄汕就要一直心神不宁了,他实力强劲,没有那么容易被伤到。
可对于那年轻人来说,他就要饱受煎熬。
最后,我将戳下三根钢条的位置,仔仔细细的处理了一下,没有留下任何印记。
一时半会儿,黄汕绝对发现不了这里,除非他请一个本事不弱的先生来看!
这期间,他,或者是他儿子,就不可能睡个安稳觉。
黄汕既要想办法保住儿子性命,还得记恨薛烬!
这吕家,即便是有什么事情,他都不一定能够顾得上了。
我从另一方向,离开了这条街道。
走了很远很远,才松下来那口气儿。
对于黄汕所说,他退隐,他没有得罪道士,甚至没有伤害过普通人,我只觉得嗤之以鼻。
吕家那几百口,就不是人命了?
至于他儿子,顶心煞不足以直接害死人。
父债子偿,黄汕造的孽,他受一些苦,并不算枉害了他。
天,逐渐亮了。
一夜未睡,稍有些困倦。
不过,我没有选择休息,而是直接前往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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