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微微颌首,“辰儿一向机警,我倒是不担心他。我就是觉得,这件事情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不对。”
汉王妃挑眉,嗤地一笑,“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你那个好大哥!当初父亲为他定了张氏为妻,他偏偏被袁氏魅惑……如果不是因为他贪图袁家的禁军而悔婚,张氏怎么……”
“噤声,”话刚说到这里,汉王猛地打断,“这些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他做得?我说不得?再说了,这里除了你我二人,还能有谁听到?”汉王妃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好了,莫胡扯了。辰儿走之前,说把承哥儿的事情交给儿媳妇处理,你怎么看?”汉王对于妻子是又爱又怕,哪怕汉王妃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句斥责都没有。
“给她就给她呗,还能如何?”汉王妃颇不在意,“其实要我说,承哥儿名声毁了倒也是个好事,正好可以趁机与武定候断绝了关系,省得将来被他拖累。有咱们护着,还怕承哥儿将来吃亏吗?外戚嘛,名声好不好的,无所谓……”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汉王妃的语调拉得极高。
“就是可惜承哥儿这个好孩子了。”对于妻子的话,汉王略有些汗颜。他知道,王妃在张氏的事情一直怨他。可那时,永安帝正杀人杀得兴起,他实在是不敢掠其虎须。等他缓过手时,三弟的妻儿统统惨死。
汉王取下拇指上的扳指,“替我砚墨,我要把陈氏好好地参上一道。”
一说到写奏折,汉王妃又翻了个白眼,“粗鄙武夫,你会写什么奏折?你除了在奏折里把陈氏骂得血溅五步,还能写什么?”
“嘿嘿,”汉王得意地一笑,挥了挥他如同沙包般大的拳头,“这写奏折也是一门学问!就像你,能把奏折写得如同策论般花团锦簇,能有什么用?”
永安帝想看到的根本不是一个学富五车的弟弟,而是一个鲁莽的武夫。
如果他精明、干练、沉稳,只怕永安帝该坐不住了。
他参陈氏,就是在告诉永安帝,他现在闲得已经开始和妇道人家做计较了。
汉王妃看到汉王的奏折里出现了一句“陈氏放屁,简直臭不可闻”之时,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日影西移,透过轻绡纱帷幕斜斜地照入屋中。汉王坐在书桌前,眉眼飞扬。平时舞刀弄剑的手,写起字来竟然也是分外流畅。
她支颐瞧着,不禁呆了。
想起少年时,与汉王初次相见,便被他的英俊和洒脱所折服,嚷着非他不嫁,气得她的老父亲与老母亲珠泪涟涟。
一转眼,丈夫与她成亲二十几载。
夫妻间从未红过脸,从未拌过嘴。
不论她说什么,汉王总是说好。
不论她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汉王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弄来。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生活。
夫复何求啊……
来避暑行宫的路上,韩辰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刚刚成亲才五日,永安帝怎么会这么早宣他去见驾?
更何况,还提都不提刚过门的风重华?
然而,等他到了避暑行宫才知道。
永安帝被吓到了。
这几年,永安帝的身体有些不好,所以就渐渐地信起神佛来。本来大梁国就将道朝奉为国朝,所以皇帝这两年与方士们的接触就多了些。有方士献计,说是十三四岁未经人事宫女的月信之血有莫大魔力,制成丹药后服用可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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