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名思义,这应该是给尸体整理仪容化妆的地方了。
“师父。”吉老板在外面轻喊了一声。
我微微一惊,心说难道那位二婆婆平时就住在这尸妆间么?
“进来吧。”过了好一会儿,听屋里有人说了一句。
声音很轻,不过四下里十分安静,我又一直在仔细聆听,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吉老板从木讷汉子手里接过灯笼,又让其他人留在原地等待,带着我们上前。
房门是虚掩着的,她伸手推开门。
屋中没有亮灯,也没有任何光亮,那黑色的雾气也涌到了这个房间里。
长明火的光亮驱开雾气。
只见这间房子也是没有任何窗户,整个房间大约二十多平房。
里头摆放的物件极为简单,靠里有几张木板床,应该是用来给尸体化妆的尸妆台。
除此之外,靠墙一排木架,摆满了东西。
还有一张木桌,几张木椅子,另外还有一张老式的藤制躺椅。
有个女人躺在那里,只看到个背影。
露在椅子外的头发斑白,应该就是那位二婆婆了。
“师父,今晚书芳斋接连出事,这个小伙子叫陈平,是陆丫头徒弟的好友,所以我带他们来见见师父。”吉老板说道。
“陆丫头徒弟的朋友?”那女人问,似乎微微有些诧异。
其实听她的声音,并没有感觉太过苍老,只是有些有气无力。
“是。”吉老板答道。
“陆丫头收的那徒儿叫什么来着?”女人问。
“是叫玉无忧,不过陆丫头喜欢叫她小石头。”吉老板道。
我心说,原来小石头这名字,是被她师父叫出来的。
又听吉老板道,“那小姑娘师父没见过,我倒是跟她呆过一段时间,很不错的孩子。”
“陆丫头收的徒弟,自然是不差的。”女人嗯了一声。
这时,见那女人伸出一只手。
我注意到,这只手上戴着一只手套,不是尸妆间里常见的那种给尸体化妆时所用的蝉衣手套。
而是只用绿色毛线织就的毛线手套。
这就不免有些奇怪,虽说如今天气有点凉,但也不至于现在这个时间戴毛线手套。
吉老板立即上前,搭着那只手,把那女人搀了起来。
那女人扶着吉老板的手臂,转过身来。
我微微愣了一下,这位二婆婆虽然满头白发,但一张脸却似乎并没有显得有多苍老。
脸色苍白,眼睛颇为狭长,斜翘向上,眼角两侧爬起数缕鱼尾纹。
我与她的目光相触,心头不由一震。
只觉那双眼睛虽然没有什么神采,但似乎能一下子看到我内心深处。
“晚辈陈平,这是舍妹陈幼,拜见二婆婆。”我抱着陈幼上前行礼。
二婆婆打量了我一眼,缓缓点了点头,目光转移到陈幼身上,“这孩子怎么了?”
我赶忙把事情经过述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二婆婆让我把陈幼放到躺椅上。
我赶紧照做,又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二婆婆在吉老板的搀扶下,坐到陈幼身边。
“你先出去吧。”吉老板冲我说了一声。
我知道二婆婆应该是要替陈幼仔细检查,不方便有男人在场。
于是转身出去,把房门给带上。
木讷汉子和四名老人都守在门外,见我出来,冲我点了点头。
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眼见四下里雾气越来越浓。
头顶隐约有某种怪异的声响传来,有些像是风声,夹杂着某种轻微的沙沙声。
我仰头看了一阵,暗暗警惕,不敢稍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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