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就发现原来是个剃着光头的年轻人,浓眉大眼,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拉链拉到脖子最上方,脚下却是穿着一双灰色白底的布鞋。
看着憨憨厚厚,正冲着我笑,露出一嘴很白的牙齿。
“我只是剃了个光头,并没有出家。”我笑着解释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还以为……实在是小僧……不不不,是我太莽撞了。”那光头青年连声道歉,一张脸胀得通红。
“我就是个假和尚,让大师误会了。”我笑说。
“不不不,我不是大师,我……我也不是和尚,不是……我以前是……现在不是……”光头青年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大概是听明白了,他应该之前是当过和尚,现在还俗了。
“那个……兄弟,对不住对不住,我也不知道这样称呼合不合适……”他红着脸又是连声道歉。
我问了一下,才知道他是第一次坐高铁,怕弄错了,看到我是个光头,以为是同行,所以过来跟我问问。
我拿过他买的票一看,也是巧了,居然也是去朔州的,跟我还是同一个车次。
“谢谢谢谢,那实在太好了。”青年欢喜地道。
我买好墨镜,就跟那青年找了个地方坐下等车。
这一聊,才知道对方是刚刚才还俗的,他原先出家的法号叫“戒吃”,本家姓杜,所以现在就叫杜戒吃。
我听得古里古怪。
这个“戒吃”的法号就已经很怪了,现在改成“杜戒吃”这个俗家名就更怪。
我看了他票上的名字,还真是叫这。
“我是被我师父捡来养大的,只知道姓杜,也不知道本名叫什么,因为我饭量实在太大,一不小心就把积攒的粮食给吃光,师父一生气,就给我起了个‘戒吃’的法号,提醒我要少吃多干活。”戒吃羞愧地说。
我觉得他师父还挺有意思,笑问:“你最多一次能吃多少?”
戒吃挠了挠脑袋,大概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盆面,能不能吃掉?”
就是当初在面馆和闻大魏吃的那种规格。
“还能再多一点。”戒吃一脸惭愧,“我估计这世上就没有比我更能吃的,唉,肯定是我把师父给吃穷了。”
“你这就有点太高估自己了,我就刚好有个朋友,饭量跟你不相上下。”我笑道。
“真的啊?”戒吃诧异地问。
见我点头肯定,他顿时大为欢喜,估计是觉着这世上还是有人跟他一样能吃的,不孤单。
听戒吃说,他这二十年来都是跟着师父相依为命,住在深山一座小庙里。
直到最近,他师父突然说念经念烦了,要出去云游四海。
戒吃就特别高兴,心里想着终于能跟着师父出去见见世面了。
结果还没等他激动多久,他师父就给他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师父不仅不带他去云游,反而还把他踢下山,并且让他还俗。
“你说是不是我把师父给吃穷了,师父嫌弃我了。”戒吃说着眼睛就红了。
我笑道:“你师父要真是嫌弃你,早就把你踹下山了,还用等到现在。”
“也是!”戒吃一听,又高兴了起来,挠了挠头,憨笑道,“我师父这个人看起来酷酷的,其实人很好的。”
我听他的描述,他这位师父应该是个挺有个性的大师。
正说话间,已经到了上车的时间,我俩一起排队上了车。
虽然是同个车厢,但是位置并不挨着,离得有点远。
我把墨镜戴上,往椅背上一靠,准备先睡一觉,养养精神。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