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四周黑漆漆一片，不管我把眼睛睁得多大，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天黑了么？
我第一个反应。
想支撑着爬起来，却是手脚酸软，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
紧接着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到身边，微风涌动，飘过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不想一辈子坐轮椅，就别乱动。”娇嫩清脆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你来啦。”我松了一口气，“怎么这么黑，你把窗帘都拉上了？”
小石头没有回我的话。
过了一会儿，只听她道，“你再仔细看看，看见什么？”
我闻到她身上飘过来的香气，又听声音近在咫尺，知道她肯定就站在我边上，笑道，“看见了个美女。”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正经？”
我听她语气有些着恼，不敢再开玩笑，不过我再怎么睁大眼睛，也是看不到任何东西。
“还说呢，我这夜眼差一点没炼成，这么乌漆嘛黑的怎么看得见？赶紧开个灯……”我笑道，只是说到“灯”字的时候，猛然间一怔。
这妹子向来挺一本正经，不应该会故意不开灯，来问我能看到什么。
“我……我瞎了？”
良久，没有听到回音。
我就知道，被自己这乌鸦嘴说中了，一时间浑身发冷，脑子一片空白。
“也不一定，你先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听小石头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我苦笑了一声，把之前炼眼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对了，那人呢？”我记着昏迷之前，对方应该是倒地毙命了，尸体还在楼下。
“已经处理过了。”小石头道。
我“哦”了一声，没问是怎么处理的。
这法子可多了，最简单的就是一把阳火过去，保管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下。
“按说这门炼眼的法子，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才对。”小石头语气疑惑。
我略一迟疑，还是把我身上那道阴气的事跟她说了。
“我看看。”小石头道。
紧接着，我就感觉两根有些微凉的手指搭到我腕上，触手又滑又腻。
此时我浑身散架，胸口那枚锁阳玉符也已经碎成数瓣，无法锁住阴气，散逸而出，很容易就能发觉。
“你身上这阴气的确很古怪。”小石头说完，半晌没有出声，可能是在低眉沉思。
屋内一阵寂静。
我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从边上传来，心头没来由的一热。
“你说那人是茅山派的？”小石头问。
“对，好像叫什么丹阳子。”我说。
“原来是他。”小石头道。
“你认识？”
“听说过，算是茅山一个响当当的角色。”小石头道，“你伤成这样，还能从这人手里头逃命反杀，挺厉害的嘛。”
我苦笑道，“也是运气。”
小石头嗤的轻笑了一声，“我看是被你坑死的吧。”
我正想说，“要论坑人，我可比不上你。”
不过转念一想，别又把这妹子给惹恼了，就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那个丹阳子为什么要追着你不放，把你当成邪祟妖孽了？”小石头问。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把“阴神火”的事情跟她说了。
“这种秘密，你也敢随便跟人说？”小石头声音冷清地道。
我笑说，“换个人，我还真不敢。”
小石头一阵沉默，“你是说，跟我说，你就敢？”
我说是。
小石头半晌没有说话，隔了好一会儿，听她冷哼一声道，“等会儿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个不人不鬼的。”
我忍不住笑道，“好呀，反正就一个死瞎子。”
但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
果然，小石头的语气一冷，“你是不是怪我给你的炼眼法子，把你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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