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仔细瞧了一眼,这铁桶应该是文秀专门找人打造的,通体黑黝黝的,桶壁十分厚实,想想也是,要在那么多宝钞下护住一个人,桶壁如果薄了,那不是跟纸糊的差不多?
我伸手去拎了一拎,重得离谱。
“等会儿我进去,打开大傻哥的铁链,再用铁桶把他罩住推出来,到时候要是我还活着,就麻烦你带着我俩一起出去,要是我……我死了,你就带着大傻哥出去,行不行?”文秀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从当中看出了希冀,看出了祈求。
“就为了这个跟你无亲无故的傻子,值得你玩命吗?”我问。
“你才是傻子!他是我哥!”文秀气乎乎地骂道。
我见她柳眉倒竖的样子,也不生气,笑道,“好吧,那我这个傻子就帮帮你吧。”
“真的!”文秀大喜过望,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是我气急了,不该骂你。”
说着,她就过去抓住铁桶的边缘,用力提起,只是那只铁桶实在是重的很,她一张脸胀得通红,使出了吃奶的劲,也只勉强往外挪了一挪。
“喂,你不能来帮帮忙?”她冲我说。
我没过去,反而转身走到了囚禁那大傻哥的房间门口。
“你去哪呢?”文秀压着声音喊道,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响,她也跟着跑到了我身边。
我盯着那室顶上密密麻麻的宝钞看了一阵,说:“你能肯定,只有当你哥迈出房间时,这些宝钞才会被触发?”
文秀被我问得一时语塞,过了一会儿摇头道:“不能肯定,可这是我反复估算过的,这种可能性最大。”
“那万一只要室内的五行发生变化,就会触发宝钞呢?”我问。
文秀一呆:“什么五行变化?”
我知道她在很多法术常识上面都是小白,只好给她解释了一句。
因为但凡是阵法,必然牵涉到阴阳五行相辅相成,相生相克。
铁为金,文秀贸然搬了这么一大个铁桶进去,谁也不知道阵法 会出现什么变化。
“还会这样?”文秀目瞪口呆,愣在那里半天。
过了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说:“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试,顶多……顶多我和我哥一起死在里面罢了。”
我见她一脸决绝,转身要回去搬桶,忙把她叫住,“还不如换个办法,咱们把这阵给破了。”
文秀听得一顿,回头看我:“破阵?这根本破不了的。”
我指了指室顶,“只要把宝钞一张张撕下来就行。”
文秀摇头苦笑:“你也想得太简单了,这宝钞只要撕下一张,其他的就会立即砸下,要是真这么容易,我哪还用苦恼这么久。”
“乱撕当然不行,只要能破解了这法阵,按照顺序把宝钞一张张撕下来就成。”我说。
文秀皱眉说:“我可不知道阿公阿婆是怎么布的阵。”
“那咱们就自己来算。”我一边说,一边盯着室顶那密密麻麻的宝钞阵列。
“这……这也能算?怎么算?”文秀极为诧异。
我没有再回话,凝神记忆那些宝钞的排布规律,左手揣在兜里,飞快掐算。
天下万事万物,无物不可相,无事不可算,这是我们相师行内经常说的一句话。
我沉溺其中,一步步推演,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身边的文秀说了一句,“咱们得走了,时间不早了。”
我从推演中退出,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近两个钟头。
此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张公钱婆也会从顶楼下来四下走动,文秀带着我赶紧从地下室退出,锁好房门,回到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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