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房里的白炽灯忽然暗了一暗,发出滋滋的声音,念头一转,暗中调了一口气,将本来就十分微弱的心跳再度压低,体温也随之下降,身上阴气渐盛。
这时我听那侏儒叫道:“妈妈,我怎么感觉有点冷,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给我回来!”老板娘沉着声音喝道。
紧接着就见母子俩回了房,老板娘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然后一脸阴沉地盯着房门。
她那侏儒儿子却是乐呵呵的,玩着手里的剁骨刀。
房里的白炽灯又是滋滋几声,忽明忽暗。
“嘿嘿,这里的灯也要坏了!”侏儒高兴地叫道。
“闭嘴!”老板娘一巴掌抽在他儿子脑门上,从他手里拿过了刀,拎在手里。
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只有头顶的白炽灯偶尔发出滋滋的声音。
“妈妈,咱们不宰人了吗?”侏儒有些无聊地问。
老板娘拎着刀,缓步走到房门边上,伸手去抓门把手,只是刚一触到,就立即缩手,似乎是大吃了一惊。
那侏儒看得好玩,也乐呵呵地跑过去一抓,“哎哟,好冷!”他忙把手缩回来。
我见林阳躺在边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心说这小子晕得倒挺是时候,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用操心。
“什么鬼东西!”那老板娘终于忍耐不住,一把将门拉开。
一股阴寒的气流扑面卷进了房中。
“咦,什么都没有啊?”侏儒往外面张了张,挠着脑袋说。
我见外面走廊上黑漆漆一片,那一排的廊灯都已经灭了。
房里的剩下的这盏白炽灯,忽明忽暗,犹如在风中摇曳的残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老板娘死死地盯着门外,但过了有数分钟,什么也没有出现。
“妈妈……”
“闭嘴!”那侏儒一开口,就被老板娘暴躁地打断,“你去……”
我听到她话说到“你去”两个字,立即将手中扣着的刻刀扬手射了出去,堪堪插中她肩头。
这刻刀是我平时用来刻符所用,只有一指来长,仞身极窄极薄,就算刺入肌肤,也只有小小一个伤口。
然而下一刻,奇异诡谲的一幕就出现了。
一道殷红的血泉从老板娘伤口处喷涌而出,如同龙吸水一般,血水倒挂空中,一滴也不曾洒落地面。
老板娘惊声惨叫,侏儒大叫“妈妈”,跑过去想捂住她伤口,但根本压不住。
我腾地从地上蹿起,挥手就是一把“细鳞沙”扬出,细鳞沙极容易附在阴物之上,顿时空气中就隐约露出了一个东西的轮廓。
我见机架起林阳,贴在他背后,支着他的两只手臂,就朝那东西扑了过去,双手合抱。
他左右手掌贴的小混元符顿时发出“啪”的一声爆响,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房中那盏白炽灯终于承受不住,砰的爆开,碎片飞溅。
我把林阳往边上轻轻一推,将一道“紫薇显煞咒符”拍在空中。
符箓绷得笔直悬在空中,无风自燃,燃到一半,符箓突然渗出鲜红的血水,转眼就把半道符箓给浸得透了。
我顺手两记手刀,把那失血只剩半条命的老板娘和她那个侏儒儿子砍晕,接过桌上一只玻璃瓶,往空中一兜,将浸透血水的半道符箓装入瓶中。
压好瓶盖,又在上头拍了一道“镇邪符”。
瓶中噼里啪啦地响,就像装进了一条活鱼,那半道残符不停颤动,血水在瓶中飞溅,看着倒真有点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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