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宴,你什么意思?”江易淮走到茶案旁。
“你指的什么?”
“为什么停了开发区项目?”
沈时宴自顾自喝了口茶:“不想合作就停了,有什么问题?”
“你说停就停?!你知道耽搁一天要损失多少钱吗?”
沈时宴:“大概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做?!”
沈时宴喝完一杯,开始冲第二泡,他动作熟练,行云流水。
江易淮一把按住茶壶,“你躲了三天,现在又一声不吭,是打算一直拖着不表态吗?”
沈时宴这才抬眼:“谁说我躲了?”
“你秘书说你出差,难道不是故意躲我?”
“呵,躲你?你未免想太多。我去临市考察,半个月前就定好的行程,躲你有这个必要吗?”
“……临市?”江易淮敏锐地察觉到什么。
沈时宴似笑非笑。
程周突然凑过来:“宴哥,你去临市了?临市可是个好地方,吃的喝的都合我口味……话说雨眠姐老家好像就在临市……你撞我干——呃!”
顾弈洲疯狂使眼色,可他像看不懂一样,没办法只能撞了。
程周后知后觉,当即闭嘴。
江易淮看着气定神闲的沈时宴,一字一顿:“你去临市找她?”
沈时宴语气淡淡:“我说了,是去考察。”
“不过——”他话锋一转,“也确实碰到了眠眠。”
“你叫她什么?”
“眠眠。”
江易淮:“你他妈有本事再叫一次?!”
沈时宴:“眠眠~眠眠~”
江易淮一把揪住他衣领:“沈时宴,我上次是不是警告过你?”
沈时宴挥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抚平领口褶皱:“警告?呵,你以什么身份警告?前男友?脸还真大。”
江易淮深吸口气:“这就是你中断合作的理由?沈时宴,我以为,无论我们之间因为苏雨眠变成什么样,但公是公,私是私,你不会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工作,但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
“苏雨眠知道你是个小气的幼稚鬼吗?呵,她最讨厌公私不分的男人。”
叩!
沈时宴重重放下茶杯,杯底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省省吧,激将法对我没用。”
“江易淮,我很好奇,你今天来到底是想聊苏雨眠,还是想聊项目?还是说……你想借着苏雨眠跟我聊项目?”
“实话告诉你,不止这个项目,我们所有有关联的合作,接下来我都会一一进行分割,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之间划清界限,互不干涉。”
江易淮瞳孔骤缩:“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很难理解吗?”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苏雨眠前男友?沈时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到手的钞票都不要,就为赌一口气?”
两人目前合作的项目超20个,有沈时宴主导的,也是他主导的,还有第三方主导,两人投资入股的。
一旦分割,就意味着这些正在进行的项目绝大部分都将夭折。
前期投入不是小数目,中途拆伙,必定血本无归。
“有这个必要吗?”江易淮质问,“你他妈想追苏雨眠,你去追啊!我都没提拆伙,你倒蹬鼻子上脸了?!”
“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你跟我分割干净了,苏雨眠就不会介意你我曾经的交情,答应跟你在一起吧?”
“愚蠢!”江易淮一把夺过他手上的茶杯砸在地上。
伴随一声脆响,“沈时宴,从前怎么不知道,你他妈还是个恋爱脑?”
程周和顾弈洲下意识跳开两步,以防溅起的碎片划到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都为江易淮话中透露的信息暗自心惊。
沈时宴居然用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方式强行与江易淮进行切割?!
早前两人虽然闹翻,但也只限于私底下不再往来而已。
但该投的项目,还是一起投;该赚的钱,还是一起赚。
利益面前,私交如何只是小事。
换成他俩,就算要追女人,也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
更何况沈时宴这种老狐狸?
这次怎么……
别说江易淮骂他恋爱脑,程周和顾弈洲也都看不太懂了。
沈时宴看了眼地上的碎片:“真是可惜。好好的茶杯,你脾气上头,说摔就摔,是不是当初苏雨眠也像这只茶杯一样?”
江易淮狠狠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时宴:“小气如何?幼稚又如何?我就是小气,就是幼稚,就是要跟你撇得干干净净,不需要什么了不起的理由,就凭我乐意,我高兴,不行吗?”
“你——”
这番话有多气人,从江易淮上下起伏的胸膛和一紧再紧的腮帮,就可见一斑。
沈时宴勾唇:“怎么?你舍不得那些项目,舍不得那些钱啊?”
江易淮:“……你清高,你他妈不爱钱?!”
“爱啊。不过比起钱,眠眠更重要。”
程周顾弈洲:“……”
怎么办?鸡皮疙瘩出来了。
沈时宴:“如你所说,就算我和你切割得干干净净,她也不一定会答应我的追求,可那又如何?”
“我做这些,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她答不答应,是她的考量。当然,我无比希望两者能够同步,但即便不同步,就什么都不做吗?”
“江易淮,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你不愿为不确定的结果孤注一掷,而我会赌上一切。”
江易淮:“即使知道必败无疑?”
沈时宴:“这世上没有必败的局,只有不拼尽全力的人。”
“你疯了!”
“呵……”沈时宴勾唇,似叹非叹,“也许吧。”
但他乐意。
江易淮:“一定要这么做吗?追求苏雨眠和我们存在合作关系并不矛盾。”
“谁说没有?在我的界限里,有。”
江易淮眸色森寒:“你要疯,别拉我下水。”
“所以我才提前告诉你,让你早做打算。”
江易淮:“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抱着钱往海里扔。”
沈时宴:“那正好听个响儿。”
江易淮:“……”
有病!
有大病!
神经病!
他转身就走。
突然,沈时宴开口——
“这次去临市,我见到了苏雨眠父母。”
江易淮脚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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