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妖……”
秦锋咀嚼着这个名字。
妖的本体形态千奇百怪，或是兽，或是物，或是虚无概念的存在。
一切反常怪诞之物，若不好分类，皆可将其称为妖。
故而本体是纸……倒也算是在合理范围内。
蛇妖青岑道：
“主人，烟芷妹妹和我说过，那几个武道外卖员在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那名为‘秋妾’的女妖号称自己能操控人类的精神体，制造妖神仪式，产生大范围的污染。”
“而纸妖的经典手段之一，便就是制造纸人，拘役生灵的精神体困缚其中。”
“而根据眼下这些纸人的分布方式。”
“我怀疑……”
“这只纸妖所想要布置的仪式，是属于妖神仪式中的妖神呼唤仪式，她应该是想要将妖神的污染……召唤下来！”
秦锋闻言。
眉头微微蹙起。
妖神的污染？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只纸妖显然不属于沧浪城中的妖群，而是来自于其他地方，其所信仰的，是另一尊妖神，一尊大概率比那只老妖神更为强大的妖神。
所降临下来的污染，应该是非同小可的。
“知晓这只纸妖，信仰的是哪位妖神么？”
秦锋看向青岑。
此时的他。
并非隐秘之身。
而是本体。
没办法。
隐秘之身虽然好用，但至多也就同时凝聚出两具来。
他一具用来看管被绯月结界封禁的陆云松，一具随女诡烟芷去收仆从与信徒了，眼下自然得本体出来亲自干活，争取接下来把那几个武道外卖员全都收为仆从。
“我现在‘隐秘之身’的熟练度也过大半了，也不知道等熟练度100%后，会不会增加‘隐秘之身’的凝聚数量？”
思虑间。
蛇妖青岑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妖神太多了。”
“虽然祂们都唤作妖神，但本身的神之尊号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而想要知晓尊号……这却并非我这种地位的能够知晓的了。”
话语间。
青岑脸上露出几分羞愧。
她虽是“灵妖”之境。
比普通的妖要厉害许多。
但由于本身已经被妖群献给人类作为妖宠太太了，故而在妖群中的地位自是不够格的，一些高地位才能获知的隐秘，她是无法知晓的。
“这样么……”
秦锋闻言。
有些遗憾。
他本还想着若是知晓了那只纸妖所信仰的妖神信息，自己可以模拟几分，然后忽悠一番，让那只纸妖乖乖地成为他的仆从。
眼下。
只能另觅他法了。
虽说通过“拉莱耶之呼唤”秘契，可以强行将他人招为自己的仆从，但若不是心怀虔诚，没有反抗意念，多少还是有一定失败概率的。
这只能在没办法的时候，作为下策来使用。
“等等……”
忽然，一道灵光自秦锋脑海闪过。
他看向一旁的青岑：
“说起来，那位‘黑暗丰穰女神’，在你们妖群中知不知名？”
“黑暗丰穰女神？”
青岑闻言。
不禁一愣。
她又想起了眼前这位伟大的神祇，将那位“黑暗丰穰女神”活生生解剖切片的场景……
忍不住身子哆嗦了一下。
好在。
现在这位伟大的神祇，已经成为了她的主人。
青岑立即说道：
“回主人，‘黑暗丰穰女神’在我们妖群之中，可谓是无妖不知，无妖不晓。”
“传闻最初的那位妖神，便就是被‘黑暗丰穰女神’所孕育。”
“祂是‘万物之母’，是‘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最初的妖神，也不过是这位伟大存在所孕育的万千子孙之一罢了。”
“故而……”
“在所有的妖看来，‘黑暗丰穰女神’，是比妖神还要尊崇的伟大存在，哪怕没有见过，只要嗅到这位母神的气息，印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就会自然而然颤栗。”
“当然，在青岑眼中，主人您比‘黑暗丰穰女神’还要伟大。”
说到最后。
蛇妖青岑还不忘拍了个彩虹屁。
秦锋则摸摸下巴。
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没想到那位‘黑暗丰穰女神’，在妖心中的地位是如此之高，怪不得当初这只蛇妖会显得那么的卑微。”
想到这里。
一个主意。
浮现于了秦锋心中。
他嘴角浮现笑容：
“或许接下来，我可以这样做。”
……
“去。”
一只白皙柔美的手，拿捏着兰花指，于虚空中轻轻一挥。
点点灵光氤氲弥漫。
弥漫间。
一个小巧可爱的纸人，于半空中倏然浮现。
“哇~”
纸人伸了个小懒腰。
接着身影一窜。
唰！
钻入地中。
瞬息之间，地面竟像是中了毒的血肉般，蓦然发脓、溃烂，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臭气息，隐隐可见其中的纸人面孔上，浮现出一张虚幻交叠的扭曲脸庞。
不过很快。
一切异状消失而去。
地面恢复成了往常模样。
仿佛方才一切。
仅是幻觉。
“这呼唤妖神的仪式，终于是快要布置完毕了。”
“真是消耗了我不少纸人呢。”
“下一次得再找些材料，补补货了，正好最近听说有一个人类村镇，被巨兽践踏成了渣，倒是可以去那边瞅瞅……”
女妖秋妾一边优雅迈着步子。
一边手掌一挥。
又变出一个纸人。
并不是所有人类城市，都能够像沧浪城一样人与妖勾结。
大多数的妖群，其实都生存于人类城市之外。
强大的妖群更是有着属于自己的妖城。
下面。
圈养了一堆人类村镇。
以作为供以妖群繁衍的“庄稼”。
不过妖群平日里并不会管那些人类的死活，反正无论死的还是活的，都能够成为食粮，一旦遇到巨兽袭击，能挡则挡，不能挡就立即开溜，就当是遇到了“蝗灾”。
指望妖保护人类？
自是不可能的。
故而，时常都会发生一些人类村镇，被巨兽践踏成渣的凄惨事情。
“咦？”
突然。
女妖秋妾脚步一顿。
她感觉自己……
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我脚下有东西？”
女妖秋妾神色有些狐疑。
她将脚抬起。
伴随着脚的阴影偏移。
顿时，一块血肉，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血肉？”
“这是什么肉？”
“嗯？这块血肉……在蠕动，难不成还有活性，还活着？”
女妖秋妾的脸上不禁露出好奇之色。
她低下身。
将这块血肉抓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
血肉上的气息，飘荡在了她的鼻端。
一瞬间……
秋妾竟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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