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初见情敌
转日是个阴天。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的缘故，染素汐的精神也不是很好，一直在冒虚汗。
就连王婆子来讲故事，染素汐都提不起兴趣听。只撑着额头，懒懒地歪在美人榻上。
春花拿帕子帮她擦了擦额头汗珠，道：“姑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将昨日的白蔹姐姐找来给您看看？”
王婆子听后，道：“白蔹只负责做些基本的针灸，不号脉的。”
春花不解：“咦，不会号脉，怎么懂扎针？”
王婆子只道是春花来府里的日子短，许多事情还不清楚，于是好心地解释：“白蔹不是不会号脉，而是她只给二爷号脉。”
春花更加不明白了：“还有这事儿？难道就连殿下也用不动她吗？”
王婆子笑说：“殿下最是听二爷的。二爷准了，殿下又怎会不准呢？”
又过了一会儿的工夫，王婆子说她要去准备中午的东西了。
染素汐知道，王婆子所言的“准备”是为了迎接薛二姑娘来府。
她的心里有些发堵，面上带着滴水不漏的笑，吩咐春花打赏了几个碎银子。
王婆子笑眯眯接过银子，一眨眼就没影了。
春花摸着腰间轻得和空布袋子似的荷包道：“姑娘，您对王嬷嬷也太阔绰了些吧。
前几日，您才让奴婢从您的月例里拨钱给卓丫头，最近又三天两头地听故事……您瞧瞧，这个月您的月例都所剩无几了。”
“既然要赏，就没有抠抠搜搜的道理。这个月的没了，便从之前的里面拿。”
“姑娘，您也一共才来侯府两个月。”
姑娘是被买来的瘦马，不是什么自带嫁妆的大户小姐，没什么私房钱。
她来芙蓉榭这么久了，只看见姑娘有一个不大的梳妆匣。
那匣子她没开过，但是掂起来轻轻的，估摸着没几样首饰。
春花看向安静坐在一旁打络子的水霜，转了转眼珠：“姑娘，要不咱们做些绣品和络子拿出去卖？”
染素汐伸手点了一下春花肉嘟嘟的小脸，好笑地说：“我才拿到整理账目的权利，转头就跑去绣帕子卖钱，你真是生怕别人不笑话我啊。”
春花摸着被戳的脸，“他们笑话就笑话呗，奴婢的娘说过，日子是自己过自己的。若是过得富贵，旁人许会沾些光。若是日子落魄，那一定仅仅是自己落魄。”
染素汐忍不住侧目：“你确定这是你娘和你说的？”
“对呀。怎么了姑娘？”
“没事儿。人都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有些诧异，你的娘亲竟是这么通透聪慧的一个人。”
“……姑娘，您是不是在打趣儿奴婢呢？”
染素汐一本正经地否认：“没有。”
春花眨眨眼，扭头问水霜：“水霜姐姐，姑娘刚刚是不是在打趣儿我呀？”
水霜抬起头：“姑娘说没有，就是没有。”
染素汐揉了揉昏沉沉的脑袋，撩开珠帘看向外面来往的下人。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春花跟着看向外面的浓云，似有所悟道：“原来姑娘喜欢阴天啊。”
染素汐说：“出去走走吧。”
“好呀。花园里的花开得艳，引来了不少蝴蝶呢。姑娘，咱们去扑蝴蝶吧。”
说着，她撸了撸袖子，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模样。
水霜道：“春花，姑娘怀着身子，不能扑蝶。”
春花说：“没事儿，姑娘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一边，看我扑蝶呀。”
染素汐神色一动。
说起扑蝶，她之前答应过要帮江韶做扑网，结果一直没做呢。
而后说：“你先去让人找一根竹竿，一条铁丝，外加一些细软的藤条来。”
……
很快，一个精致又好看的扑网做成了。
染素汐让文远将它送去流杯轩，自己则带着春花向着花园走去。
水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缓缓放下了手里的络子……
两人才走到花园，就见远处走来一群人。
被下人簇拥着的是一位姿容韶秀的少女。
身着烟霞紫的绸缎束腰裙，五彩丝攒花结宫绦。步履行进间，头顶的金海棠珠花的步摇晃动，闪着金光，贵气逼人。
染素汐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定是平南王的二女薛晚枝。
这时，薛晚枝也看见了染苏汐。
她衣着素雅，未施粉黛，仍显容颜秀美。
尤其是那眉目，仿若春华秋实，潋滟含情。
薛晚枝扭头问身侧的下人：“那是江府的哪位小姐？”
赵千两笑道：“薛二姑娘，那位就是染姑娘，世子的妾室。”
“原来是她呀。”
此时染素汐已然走了过来，她垂眼颔首，规规矩矩地福礼：“见过薛姑娘。”
薛晚枝诧异：“你认识我？”
“小女早就听闻南平王府的二小姐秀外慧中，姿容韶秀。喜欢烟霞紫，爱戴金步摇……”
兀的。
“你别听这小瘦马的，她伶牙俐齿的，惯会骗人。”
薛晚枝见到来人，小脸笑开，十分亲昵地道：“韶哥哥，你今日怎么没出去玩？”
江韶冲着染素汐丢了个眼刀，而后勾唇，看向薛晚枝道：“还不是为了亲自迎接你？”
薛晚枝被面前梨涡晃了一瞬，道：“韶哥哥，二爷在府里吗？”
“嘁，有哪一回是你来宣平侯府，我小叔不在？”
薛晚枝红着脸咬唇：“也是。因为父王的缘故，二爷自来对我很好。”
染素汐本就脑袋发胀，如今又在一旁听着这些，瞬间脑袋更疼了。
这时，薛晚枝身侧的丫鬟手掩着唇，小声提醒：“姑娘，咱们快去吧。”
薛晚枝点头，余光瞥到安静地站着的染素汐，又道：“韶哥哥你先过去吧，我有些话想同染姑娘说。”
江韶浓眉扬起，“你同她又不认识，有什么话好说的？”
薛晚枝扭着帕子撒娇：“哎呀，韶哥哥，你就先过去嘛。”
天色阴沉，就连空气中浮动的碎尘都看得不是那么真切。
染素汐见欲言又止的薛晚枝，率先开口道：“薛姑娘有话要问小女？”
“我听说，前几日有一个丫鬟试图爬……爬……”
薛晚枝红着脸“爬”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床”来。咬了下唇，继续道：“……我还听说，这件事情后来是姑娘你处理的？”
染素汐微微点头：“是殿下让小女处理的。姑娘想问，那丫鬟有没有得手？”
薛晚枝不好意思地微微颔首。
“没有。”
“她长得好看吗？”
“不及姑娘的万分之一。”
“真的？”
染素汐真诚地点头。
“那你知道，二爷的手为什么被咬吗？”
染素汐沉默。
薛晚枝眉睫掀起，又问：“既然是丫鬟主动的，那她为什么要咬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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