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还好吧？”
舟车劳顿，人难免疲累，加上眼下也才开春，天气湿冷阴寒，加上顾氏年纪大了，一来二去便病了一场。
好在他们随行还带了大夫，加上风玲琅提前准备的急用药，顾氏的状况才好了许久。不过虽然如此，青晗还是不放心，时不时都要问。
“没事，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顾氏拍拍孙女的手，慈爱地笑着。
这么些年她身子一直调养得不错，身子骨还算硬朗，之前一时不慎着了风，喝过药之后也很快恢复了，根本无需挂心。
青晗细细观察着祖母的气色，发现她面色红润，确实比先前好上不少，心底才送了口气。
“祖母，姐姐，快看天上，有老鹰……”
这时，孩子欢乐的声音从隔壁马车传来，是青晖和皎皎。
虽说顾氏的风寒症大有好转，但毕竟孩子体弱，容易被过了病气。因此为了他们好，俩小家伙被安排在另外的马车上，由简氏照顾着。
俩孩子从来没出过远门，一路上倒是半点不觉得累反而兴奋得不得了，一路上看见点什么新鲜东西都欢快地直叫唤，更要分享给最心爱的人一起知道。
青晗将车帘掀开，便见两个他们正趴在马车窗沿上，大眼睛直盯着一望无际的天空，一边欢快地跟顾氏和青晗说话。
“当心，别掉下去了。”顾氏看着他们这般模样，不由担心地道。
“不会不会，杨舞姐姐清瑶姐姐抱着我们呢，掉不下去。”
青晖摇着小手解释，说完又忍不住驻指着天上催促道，“祖母快看快看，天上有老鹰，再不看就飞走了……”
皎皎忙补充，“姐姐也看……”
顾氏和青晗无奈，只能配合地抬头望了眼顺带赞叹了一声，两个孩子这才满意。
见差不多，简氏忙道：“好了好了，老鹰飞走了。赶紧把帘子放下来吧，吹多了风待会儿容易着凉。”
这会儿虽然还不算冷，孩子们身上穿的也厚实，但是也不能放任孩子一直对着风直吹。
青晖皎皎正瞧得新鲜，听见母亲这般说有些不乐意，小嘴嘟着，就快能挂油瓶了。
青晗见状便吓唬道：“这要是着了凉可是要吃苦苦的药，就像祖母这两天喝的那个哦。”
顾氏陪合着道：“唉呀，那药可真是苦，根本无法下咽，皎皎晖儿你们也想吃吗？”
皎皎想起祖母喝的那些黑乎乎闻起来臭臭的汤药，顿时捂住自己的小嘴，皱着小脸道：“不要不要，皎皎不要吃苦苦的药。”
青晖有样学样，“皎皎不要吃苦苦的药，晖儿也不要吃苦苦的药。”
“既然不要，还不乖乖回到位置上坐好，让杨舞姐姐把窗帘放下来。”青晗扬眉。
“哦。”青晖和皎皎这才乖乖听话，回到简氏身边老实呆着。
瞧见对面的帘子被放了下来，青晗才放下心，可没一会儿便见俩孩子又骤然爬到窗边，调皮地掀开帘子。
“诶，姐姐看我看我……”
说着没等青晗反应过来又放下帘子，一会儿又调皮地钻出来，来回了好几次，终于被简氏彻底拘了回去。
见终于消停了，青晗这才放下车帘，笑着摇头，“这两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捣蛋了。”
顾氏也笑眯眯，“孩子嘛，都是这样的，等你将来为人母你就明白了。”
说着，她目光不由落在青晗平坦的腹部上，“晗儿，你这避子汤停了有些日子了吧，可有消息了？”
原本她也不想孙女这么早生产的，只是眼下形势毕竟不同。
言旨出身皇家，身份实在太过贵重， 自己的孙女纵使千好万好，在世人眼里也是高攀，届时孙女少不免要受闲气的。
但要是有了孩子，母凭子贵，情况总能好些。
因此自从得知事情真相之后，她就不许青晗再饮那些避子汤。
提起这个话题，青晗顿时面上一红，老实地摇摇头。
见她摇头，顾氏也不觉多么失望，毕竟俩孩子都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她只是不放心地叮嘱道：“子嗣延绵是最紧要之事，你和言旨两个都得上心点。”
她不担心别的，就担心他们正值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未肯将这事放在心上。
“祖母放心，孙女记住了。”
青晗明白祖母操心这么多，也是为了自己好。
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腹部，其实她也想早点有个孩子。不止像祖母娘亲她们说的生一个依靠，更是为了和深爱的人有一个血脉相融的孩子。
只是子女之事，也讲究缘分，不是她想有就马上能怀上的，急也急不来，只能顺其自然。
“嗯，那就好。”见孙女真的有将自己的话听入耳，顾氏也就不再多说了。
像这样的话适可而止的好，说得过多，让两个年轻人心里有太多压力，到时候反倒弄巧成拙。
……
从清原县到京城路途遥遥，考虑到随行的还有老人和孩子，为了让行程尽量更加舒服一些，出了祁州，他们便直接转走水路。
走水路虽然慢一些，但胜在平稳，没有马车那么颠簸，人坐在上面感觉也会舒服一些。而且他们雇的是一整艘大客船，上下加起来好几层，空间不小，可以随处走动，比坐马车宽敞自在不少。
更庆幸的是，他们这一行人基本都不晕船，除了简氏有轻微眩晕的症状。不过几济汤药下去之后，也就没事了。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走水路看来看去都是那些水色风光，初看时还觉得新鲜，多看便容易觉得腻味了。
就像皎皎和青晖两个小家伙，才上船时也是兴奋地又叫又跳，船上船下跑个不停，欢喜得不得了，结果没两天过去，便都恹恹提不起兴致了。
是以，当行了半月，客船好不容易停靠怀州暂歇，补充采买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个个下船。
当青晗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这才终于感觉生命力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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