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岳秘书敲门进来,“元朗,首长叫你过去。”
陆家两姐弟全都显现出惊愕神色。
只有白晴拍了拍厉元朗的胳膊,轻声细语说:“你去吧,别让爸爸激动。”
“嗯。”厉元朗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岳秘书身后走进隔壁病房。
岳秘书给厉元朗搬来一把椅子,让他坐在离着陆临松非常近的地方,随后知趣离开,并把门关严。
“元朗,你还有什么话想问的就问,我们翁婿之间要敞开心扉,说一说心里话。”
刚才这通电话打完,陆临松气色已然有了红润,说明他的心情还算不错。
厉元朗两只手在裤子上来回蹭着,“爸,我没有要问的。”
陆临松轻微摇头,“你没说实话,不用考虑我喜不喜欢听,我单独把你叫进来,就有叫进来的理由,等你将心中所有疑问全都解开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厉元朗踌躇着说:“爸爸,向军入院的事情,您坚持原则不搞特殊化,不过我觉得,效果并不好……”
陆临松听完,把头扭过去,眼望天花板怅然道:“你的问题待有普遍性,小晴他们都不理解,我就说一说我的考虑。”
“原因有三,第一,向军找回来那阵,正处在新老交替的关键时期,诸事繁杂,我这么做就是给新班子一个态度和榜样。”
“第二,向军的事情牵扯到金家小丫头。那时候,金老刚去世没多久,新班子在他尸骨未寒之际,就查处了金家大部分成员,已经带来负面影响,特别是在老同志当中,反响还是很激烈的。”
“我要是让向军接受到特殊照顾,更加重了金家的罪恶感,从而加剧老同志的不信任和警惕性,让劲峰同志处于漩涡当中。”
“新班子刚刚上任,如此严厉的查处薛永相一事,老同志嘴上理解,内心中还是抗拒的。”
“他们子女大多从商,少数从政,做回普通人的少之又少。所以他们才担心,担心今天的金家就是他们的明天。”
“当时,这届班子是顶着巨大压力,要是没有我的坚决支持,劲峰同志可能会延期动手。不过那样的话,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有可能是大乱子。”
“当断不断,必留后患,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既然决定支持,就要把这种风险降到最低。也可以这么说,向军是为了我,才让他吃了苦头。”
“没办法,谁叫他是我陆临松的儿子,在紧要关口,舍弃小家才能保全大家,我这是不得已为之。”
“还有最后一点,我需要和劲峰同志建立深厚的信任关系。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样,劲峰同志是我认为最适合统领一切的人选,我们现阶段需要他坚韧不拔的筹谋,雷厉风行的果决,一往无前的坚持,舍我其谁的霸气。”
“诚然,我这么做对不起向军,这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丢了,找到他后,本来应该补偿这些年父爱的缺失,可他却疯了……”
陆临松眼眶发红,厉元朗急忙拿过纸巾帮他沾了沾眼角。
“元朗,话说回来,我的过去岂不就是你的现在吗?你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不在身边,是我的私心和偏见,不能让他们与你相见。所以我想说的是,我会把你儿女的地址告诉你,是否相见的决定权交还给你,让你不要有遗憾。”
“爸爸,您的意思是……谷雨的下落您也知道?”
媛媛和郑立下落,陆临松肯定知道,这点不足为奇。听他话里话外,似乎掌握到了谷雨的去向,这才是厉元朗最为关心的。
算起来,已有两年多没有见过小家伙了。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厉元朗无时无刻不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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