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来,除了参观FL公司还有第二封信之外,厉元朗的最大收获就是,肚子里装了一堆酒。
从那天的接风宴他就看出来,拜州市风气不正,吃喝盛行。
上梁不正下梁歪,下面市县有样学样。
厉元朗走了五个市县,除了在丰正市吃了一顿工作餐之外,其余地方全都酒宴摆上。
山珍海味吃着,各种名酒摆着。
面对大家的热情款待,厉元朗无可奈何,只能入乡随俗。
没办法,他只是一个书记,拂袖而去的话,扫了兴致不说,也会得罪一批人,包括他的同事们。
尤其明尚白。
怎么,就你厉元朗清廉,就你高尚,你这么做,等于说我们腐败呗。
这样做,很容易被孤立起来,根本无法开展工作。
领导不管任何人的官帽子,任何人敬你,因为你是领导,不鸟你,你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没办法,厉元朗只能和大家周旋,接受着各种表白,道贺,甚至露骨的吹捧。
酒不得不喝,官话套话不得不讲,泡了三天的酒坛子,厉元朗感觉浑身乏力,太阳穴直疼。
咯吱一声,帕萨特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厉元朗的脑门磕在副驾驶的座椅上。
怎么回事?
厉元朗刚抬起头,却听到穆广森惊呼:“厉领导,前面有人拦车,我去看看。”
说着,穆广森和老孙纷纷下车,朝着前方走去。
厉元朗顺着前风挡玻璃望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女人,跪在车前方的柏油路面上,呼天抢地,痛哭流涕。
穆广森和老孙已经走到她身边,交流起来,不时用手比划着。
何小玲和宗寒山从后面车里下来,厉元朗降下车窗,女人哭喊声掺杂着“厉领导为我做主”之类的话语。
何小玲哈着腰,对厉元朗说:“厉领导,你先不要下车,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她旁边的宗寒山则嘟囔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拦车喊冤。”
厉元朗没听,打开车门,不顾何小玲与宗寒山的劝阻,大步流星走到女人跟前,伸手搀扶她并说:“我是厉元朗,这位大姐有什么冤屈,咱们换个地方谈好不好?你看,这么多人围观,造成交通拥堵,影响大家出行就不好了。”
的确,因为正值下班高峰期,这条路虽然不是主路,却也迅速汇集了一大帮看热闹的群众。
其中还有人拿起手机进行拍摄。
“不。”女人连连摇动胳膊,摆脱厉元朗扶她的手,固执的哭诉:“厉领导,你要答应还我儿子的清白,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跪到你答应为止。”
何小玲是女同志,不用碍于厉元朗男女有别的羁绊。
怒目而视过来,抱打不平的质问:“这位大姐,你什么都没说就硬逼着厉领导表态,实在胡搅蛮缠有些过分。”
“我胡搅蛮缠。”女人大声吼道:“是你们不给我伸冤的机会,我才想到拦车喊冤的。”
厉元朗看到人越聚越多,并且已经出现交通拥堵现象。
不由得果断说道:“大姐,只要你有冤屈,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这样吧,你坐我们的车去我办公室,我们详谈。”
宗寒山以及穆广森纷纷劝说,女人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答应厉元朗。
厉元朗安排女人坐进何小玲的车里,宗寒山不想和她们挤,主要不想看见那个女人,直接上了厉元朗的车。
在车里,宗寒山气鼓鼓道:“何领导说的没错,我看她就是个胡搅蛮缠的刁妇。”
厉元朗脸色一沉,不悦道:“宗主任,在不了解实际原因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妄下断言。她的行为是欠考虑,可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我们还是听一听原因,再下结论吧。”
十分钟后,一行人走进小会议室里,何小玲以及宗寒山全都在场。
穆广森给女人倒了一杯水,之后坐在后排,厉元朗的身后。
“大姐,你先喝一口水,不着急,慢慢说。”
女人真渴了,抓起一次性纸杯,咕咚咚一口将水喝光,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发狠道:“厉领导,我要告发赵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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