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朗,你想过没有,沈书记当年分管社保局,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是有责任的。你明目张胆的去查,这不是在翻他的旧账么,他岂能善罢甘休!”
倪以正继续分析道:“你这是以卵击石,触碰到他,你的处境可是不妙。”
“老哥,依你之见呢?”厉元朗又问。
“很简单,这件事你如果真想查下去,就从章昭入手,抓住他的软肋,逼他就范,将欠下的这笔钱如数交给社保局,以平息众怒。”
倪以正给厉元朗支的招数是,查可以,但是不要深究责任,这样一来,难度相对会小,造成的影响面也会降低。
这才是明智之举。
说到这里,常鸣正好进来,倪以正换了个话题,和厉元朗热聊起来。
陪着倪以正常鸣又喝了一杯红酒,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厉元朗便以还有事为由,及时离席。
很明显,倪以正和常鸣还有私事要谈,厉元朗若是没完没了的待着不走,就太没眼力见了。
晚上躺在床上,厉元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倪以正提供的思路不是没有道理,他现在的处境真要是把沈铮得罪了,以沈铮的度量,还不使劲整他。
到时候厉元朗别说查了,可能连查的资格都没有,直接下课甚至比下课还要惨。
但放手不管,又不是他的性格。
若是直接从章昭那里下手,厉元朗对章昭不了解,不知道他的背景到底有多深。
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看来,有必要和这位章总打交道,深入了解一下了。
厉元朗初来乍到,市政府这边几乎两眼一抹黑,熟悉的人不多,该怎样接近章昭不显得唐突,需要他好好思量。
真是够烧脑的。
但是还有比这更加烧脑的事情发生。
晚上十点多钟,厉元朗好不容易才睡着,手机骤然间响起来,一阵紧似一阵。
厉元朗惊得够呛,连忙抓起来接听。
里面传来水庆章急促的说话声:“快来,小月她、她摔了一跤,正在医院抢救……”
接下来,水庆章再也说不出话,准是由于过度紧张,或者被惊吓到了。
“啊!”厉元朗忍不住惊呼一声,边起来穿衣服边安慰岳父几句。
其实他比水庆章还要着急,还要紧张。
水婷月已经怀孕七个多月,又是大龄产妇,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厉元朗顾不得晚上喝了酒,开上他的捷达王,一脚油门蹿出市政府住宅区,直接奔向省城允阳。
路上全程高速,厉元朗即便心急如焚,却没给水庆章打电话询问。
岳父岳母一定也是心焦万分,他这个时候电话催问,只会火上浇油,给老两口添烦。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升车速,争取以最短的时间赶到医院。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高速上拉货的大货车非常多,小车相对较少。
厉元朗是有多年驾龄的老司机了,他左躲右闪,捷达王穿梭在大货车之间,快速杀出一条路来。
才开出来没多久,尚未驶出广南地界,远处的对侧车道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看远光车灯,厉元朗凭经验判断出这是一辆大排量的轿车。
等到那辆车逐渐接近厉元朗视线之内,他仔细一瞅,竟然是辆黑色法拉利跑车。
男人喜欢车就跟女人喜欢包包一样,越是豪车越会多注意看几眼。
他眼角余光一扫,开车的是一位年纪较大的男司机,至于车里还坐着什么人,由于光线原因,他没有看清楚。
只不过是一条插曲而已。厉元朗仅仅扫了一眼,关注这辆车,显示是广南的车牌照,尾数赫然三个八。
不到两个小时,厉元朗终于将车停在东河省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这可是全省医疗条件最好和水平最高的医院了。
厉元朗一路小跑赶到手术室门口,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全身,脑门上也挂着豆大的汗珠。
谷红岩在一位女同志的陪同下,正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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