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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听噩训,别离殇


“旁边的柜子里有,你自己用灯照亮,看看有什么书适合你看的,家里没几本书的。”黎巧儿答道。

韩清拿过来油灯,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下,看到有《左转》,就拿了出来翻看。

他在看书过程中,外面的雨一直在下,并且不时伴有闪电雷声,所以只能就这么陪着坐着。

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书都能背下来七八页了,他就把书放下,躺在榻上打了个盹,这一眯眼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刚刚天亮,就被黎巧儿叫醒了,他这才惊觉是在黎巧儿家中过的夜,有些尴尬的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看外面,雨已经停了。

“睡过头了,真是对不起!”他急忙站起来对黎巧儿施礼。

“我昨夜也是就匆忙的睡过去了,没太注意。”黎巧儿脸色有些发红的说道。

其实黎巧儿半夜过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被韩清的鬼故事吓得有些不安,更何况她在听说这故事之前,在家里撑开伞的事常有。

由于家里有个男子陪着,她也就宽了心,可是不能让这个男子总在家里啊,她看了看外面雨一直不停,就半梦半醒的依靠在榻上,后来看到雨小了就打算劝韩清回去。

可是还没走到外屋就听到了韩清的鼾声,她摇了摇头就返回到了榻上,一直有些惊恐的坐着,直到天亮才睡去。

韩清站起身来就往外走,等走到大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黎巧儿,就走了回来说道:“我还是翻墙过去吧。”

“好的!”黎巧儿看了看他,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陌生男子一大清早从独身女子家中走出,如果被街坊邻居看见,恐怕几天之内传言满天下。

当他踩着木凳上墙时候,“砰砰!”黎巧儿突然伸出拳头照他后背捶了两下。

“干什么?”他有些恼怒,停止了攀爬,扭头看着黎巧儿。

“没什么!就是想打!”黎巧儿盯着地面不说话。

他翻过墙之后回到屋里,想到刚才的事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快要到七月的时候,韩清收到了杨文广的来信,看到信的发邸居然是河北武遂,他就有些好奇,然后就突然想到了什么。

打开信一看果然是噩耗,杨文广的父亲去世了。

大中祥符七年,杨延昭逝于高阳关副都部署任所,享年五十七岁。

杨延昭去世后,官家甚为悼念,特地派人护送其灵柩返乡,因杨延昭于边关期间百姓不再担心辽兵及盗贼的袭扰,因此沿途人皆“望棺而泣”,就连敌国契丹闻讯也举哀致敬。

杨延昭去世是在大中祥符的正月初七,柴清云郡主和杨文广二人听到噩耗直接返回武遂城奔丧。

杨文广由于一直在武遂城,并且太过于悲伤,所以信到了六月才写了发出。

韩清拿着信愣神老半天,一直在想着和杨延昭见过的几次面的场景,老帅哥英武的身姿一直在他脑海里萦绕,甚至从武遂城出发到京城,也得到了老帅哥的资助。

自己在前世听过这杨家将演义,说孟良去磴口县洪洋洞找老令公尸骨,误杀了焦赞,随后也自杀谢罪。杨六郎听到噩耗悲伤过度而死,这一出戏文貌似叫什么昊天塔三星归位。

他叹了一口气就坐在了油灯下,提笔给杨文广回信,劝他莫要悲伤,并且告诉他自己在书院的一些简单情况。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去了快马驿站,叮嘱送信的弟兄直奔东京城,准备一些财务带上去河北奔丧。

只不过噩耗一条接着一条来,没过几天收到府州发来的信,折惟昌病死!

大中祥符七年,折惟昌命河东民往麟州送粮,为了安全他带病护粮,冒风沙而行,途中病故,年仅三十七岁。

折惟昌,北宋将领。折御卿之子,景德元年攻破敌寨,同年秋入朔州,攻破狼水寨,为苛岚军解围。

信是折惟昌的哥哥折惟正所写,折惟正在信中提到弟弟病故前一直念叨东京城的小兄弟,并且将那钢弩交给折家仿制,做大哥的心痛之余,写信派人送发东京城。这封信是竹娘收到后转发的。

虽然和折惟昌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却对这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极为有好感,继而又想到了折惟玥,那个泼辣小娘子估计现在也是伤痛不已。

韩清让快马驿站弟兄带了些钱财并置办一些治丧的物品,就去了府州奔丧。

两条噩耗让韩清变得有些郁郁寡欢,休沐的时候走在街上还有些恍惚,看到了兰花铺子后犹豫了一下,瞅了瞅铺子里没客人就走了进去。

自那次讲完鬼故事分开以后,这俩人再也没碰过头。

黎巧儿看见他走进铺子,也没说话,继续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韩清坐在椅子上发着呆,心里想着这几天的事儿,感觉自从来应天府读书,就被老天收走了好几个人。刘承珪、杨延昭、折惟昌。

“被收走魂了?”黎巧儿悄悄地看了看他,发现这家伙两眼发呆的看着街上,以为又看到哪家靓丽小娘子,可是瞅了瞅大街也没什么人,于是就说道。

“被伞收走了魂!”韩清被她叫回来神,就调戏的说道。

黎巧儿本来正在整理者架上的货物,听到韩清这句话就把货物一放,疾步走到韩清跟前伸出了拳头。

“打算捶哪?”韩青扬着脸问道。

“哼!读书人都是坏心思!”黎巧儿眼看着没地方下手打,只好恨声的说了一句。

“还记恨呢?”韩清有些慵懒的说道:“这都过了多久了?至于一直放在心上吗?”

“我恨的不是你讲鬼故事吓我。”黎巧儿说道。

“年底我就要回东京城了!”韩清把话题转了一下,他知道黎巧儿恨得是什么,趁着她受惊吓,搂在怀里把那丰臀可是一番好生蹂躏,换谁也冒火。所以他立刻将话题引开,否则说下去就尴尬了。

“这么快就把书读好了?”黎巧儿被他的话题一带,也就跟着话题问了一句。

“快吗?”韩清笑了笑说道:“到了年底,我来应天府书院就两年半了。”

“回去要应试了,我知道。”黎巧儿坐下来说道。

“你爹爹是私塾先生,这里的门道你肯定是知道的。”

“那你以后还来吗?”

“怎么?舍不得我?”

“哼!韩清,你...”

“你若得空就去东京城,我领你去影剧院看大戏,还领你去广元楼。”韩清打断了她的说话,“东京城的广元楼可是比应天府的要大多了。”

“哦!”

韩清又和她随便聊了一些话题就告辞走了,黎巧儿走出铺子看着他的背影很久才回到了铺子。

也许被这两条不好的消息弄得,他有些郁郁寡欢,自小就听杨家将演义,所以心里一直有种情怀,虽然这杨延昭并不是按照演义里说的那样,听到了焦孟二将惨死而忧愤而亡,但是有如战神一般的传说在他心里一直深刻的记忆着。

下了课上了趟茅房,等出来的时候掀开了布帘低着头往出走,把门口刚要进来的钱升荣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钱升荣没理他,抱怨着走了进去。

“我也是醉了!上个茅房也能吓死?”韩清苦笑一下,用了一句前世的网络说法。

跟在钱升荣后面的学子听到这句话和旁边同学面面相觑。

“醉了?”一个学子问道。

“我也听韩助教说醉了!”

“韩助教躲在茅房里喝酒?”一个学子掀开布帘朝里面闻了闻。

“应该是吧!”另一个也凑进去头闻了闻说道。

书院里祭祀大典一过,义智苑众学子就联名讨伐韩清,让他不要在弄一些怪题,题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病人做些令人不解的事,众学子要抓狂了。

祭祀大典每两年举行一次,祭祀的是圣人孔子,还有书院的缔造者戚同文。

韩清听到学子们的血泪控诉,笑了笑就答应了。

等到学子拿到算学题一看,几欲吐血。因为那患了失心疯的马车夫不是从南京到宁陵县互相对着行走了,这次是一个先走,另一个后走。题里面问后走的马车夫几时能追上。

“这山匪!和马车夫有仇还是怎么地?”蔡齐捶着桌子骂道。

“马车夫算好的了,这次不是池塘引水放水了!”吉成拿着题走来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次山匪弄了个老天下雨,池塘来了上百万只蛤蟆喝水,最后问的是什么时候池塘能被下雨下满了?我就想抓住他问问,去哪弄这么多只蛤蟆!!”

在众位学子们的哀嚎与发奋中,终于到了冬月中旬。

韩清自告诉黎巧儿要回东京城之后,几乎每到休沐时候都过去,帮着她忽悠一下客户,或者顺手的买些吃食带过去。

黎巧儿起初看到他就有些红着脸而且气不顺,后来被他的厚脸皮弄得没办法,就慢慢又和他谈笑风生。他告诉了她一些销售方法,捆绑销售或者会员制销售,还有一些小东小西的说辞,让黎巧儿慢慢地对他有了些别样的看法。

等到快要到圣诞节前的半个月时候,韩清在家里收拾了衣物和书本,并且和房东结了房钱。

黎巧儿踩着凳子站在墙边和他说话,并递给他一些灌浆馒头,然后有些欲言又止。

“巧儿平日里说话干净利落,这次是怎么了?”

“你若高中定会做官,还会理会我这平头百姓吗?”黎巧儿有些落寞的说道。

“若是高中不了呢?”韩清笑了笑说道:“高中不了就回来娶了你!”

“疯子!”黎巧儿说了一句离开了墙头。

韩清冲着院子那边说道:“我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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