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能听到笔尖蘸取墨水的声音,很轻,但因为现在屋子里太安静了,所以夜芸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自己对面的夜宏柏,感觉到了一丝的好笑。
就在夜宏柏奋力书写的时候,夜芸问道:“三叔,有些话我姐姐不在意,但是我很想问一句。”
“你想要为什么?”
夜宏柏有点紧张地抬起头。
夜芸笑了一声,说道:“我爹因为要带兵,所以很少在家,他对你难道还不好吗?寻常家族,这个时候估计便要分家,是爹看在兄弟情深,才让你们留在家里,为什么非要就是三番五次得害我们?”
面对夜芸的话,夜宏柏有短暂地沉默,随后才嗤笑了一声道:“你们怎么会懂呢?生来就是嫡女的你们,是不会知道庶子的心态,就因为是庶子,甚至就剥夺了继承爵位的能力,凭什么?我自认我哪一点都不比大哥二哥差!可是……二哥能争,我却争不了,就算有朝一日大哥死了,那也是二哥顶上,跟我有关系么?”
“……”
夜芸觉得匪夷所思,她当然不能理解夜宏柏的想法。
夜宏柏想的太简单,只看到了这定国侯面子上的权力,却没有看清楚定国侯这一爵位所带来的沉重压力。
她问道:“倘若让你去做定国侯,我爹让位给你,要你现在带兵去打仗,你能打仗吗?”
夜宏柏一愣,才慢慢地道:“……我可以学,若不是当时老侯爷一门心思想要将爵位传给大哥的话,我本来也想去参军。”
“可笑。”夜芸说,“借口而已!你说那么多,你自己信么,你只是怕死!我爹固然是定国侯,承载了夜家的荣光,但你有没有想过我爹为了百姓驻守边关十年不得归的代价,是问你能做到么?”
“……”
夜宏柏脸色讪讪,还想狡辩一下:“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呢?”
夜芸只是淡淡地冷哼了一声。
夜宏柏顿时闭上了嘴,如鲠在喉。
竟然隐隐感觉到了一丝羞愧。
不过这种羞愧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写下最后一个字,夜宏柏道:“你们现在是胜利者,当然可以随便指摘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如果赢的人是我,你们还能在这大义凛然地评判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夜芸都不想去听夜宏柏的歪理,冷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三叔已经写完了?写完了,就请回吧。”
春桃走过去,想要拿走夜宏柏面前的自白书,但夜宏柏警惕地抓着。
扯了一下没扯动,春桃扭头看向夜芸。
夜芸挑眉:“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到?让我官复原职。”夜宏柏沉声问道,“万一我把东西给你们了,你们出尔反尔怎么办?”
“放心吧,我们才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夜芸淡然道,“不出三天,你会听到你官复原职的消息。”
“真的?”
“我还能骗你?”
“你只是一个弃妇,夜阑不在这里,你怎么替夜阑做决定?”
夜宏柏盯着夜芸,不太相信她的能力。
而春桃却气不过地道:“你说谁是弃妇,我姑娘是正经和离的!”
夜芸却比较冷静,安抚性地看了春桃一眼,随后对夜宏柏道:“你猜猜我这个时候来找你,是奉了谁的命?”
“夜阑?”
“是我姐姐属意此事,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由夜阑背书,夜宏柏的手一收,春桃连忙将自白书给抓了过来,生怕到时候夜宏柏会反悔。
夜芸盯了夜宏柏一下,有点讥讽地一笑:“真是太好笑了,之前你们三房的人,多么看不起我姐姐,觉得我姐姐抛头露面、非要去做一个前无古人的女将军,是在丢脸,在她受伤以后,又明里暗里地嘲讽我姐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现在你们却要看她的脸色……真是一报还一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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