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朝阳,我爹当然说话算数,不过就你还想干副业队的队长?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配吗?”
台上一边,张宝成直接窜了出来。
这副业队长谁都能当,就是曹朝阳不行!
“张宝成同志,你都能干民兵队长,我觉得我应该也可以。”
曹朝阳也没生气,脸上依旧笑容灿烂。
扭头看向大队长张虎山,他等着这人的回答。
“你……”
“宝成,别说了。”
张虎山朝儿子挥了挥手,接着又看向了曹朝阳。
当着曹家洼大队老少爷们的面,他轻哼一声,道:“别说副业队长了,只要有能力,我这大队长都能让给他干!”
“不过这能力,等让咱老少爷们看到,别光长着一张嘴,就会说大话,说大话谁不会?”
“副业队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要是搞砸了,他得负政治责任!”
台下,曹朝阳也没这话被吓到。
“成,有队长您这句话就行。”
说完,他便站到了一边,不再开口。
台上,张虎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心情再开会了。
“行了,事情就这么多,大家伙都干活去吧。”
“一队的人,都跟我走。”
张虎山招了招手,脸色阴沉的走了。
旁边,张宝成很是不服气,却也没什么办法,他瞪了眼曹朝阳,转头急忙追上了爹。
台下,二队、三队的社员们还在兴奋的议论着。
曹家洼大队好久没发生这样的大事了,可真是个大新闻。
这要是再成立个副业队,肯定得从三个生产队里选人。
众社员们心思各异,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曹朝阳会搞成功。
毕竟他实在太年轻了,之前也没干成过什么大事,众人对他没什么信心。
“二队的,拿着扁担水桶,跟我去河西。”
二队的生产队长看着曹朝阳摇了摇头,随即也带着人走了。
空地上,只留下了三队的人。
“朝阳,你真想当副业队的队长啊?”
“朝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干不好,可是要负责任的,说不定连工分都得扣光。”
“是啊,是啊,朝阳,你可得想清楚。”
三队的社员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想法。
毕竟都是一个队的,大家伙对曹朝阳还挺有好感。
旁边,高玉芬也满是担忧的看着他。
“我就是那么一说,什么副业队长,现在还是没影的事呢。”
“朝阳,你别谦虚,你要是脑子里有想法,就大胆的干,我支持你!”
三队队长张宝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间满是鼓励。
他跟大队长张虎山是没出五服的亲戚,不过为人做事很公正,三队的社员们,也都服他。
曹会计此时也走了过来,他认真地问道:“朝阳,你真想好了?”
“嗯。”
曹朝阳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三叔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他连忙安慰道:“三叔,您放心,我有我的想法,不会胡闹的。”
“三叔信你。”
……
今儿三队社员的任务是割老草,这也算是一件苦差事。
村子附近田间地头的野草,早就被队里的牛羊吃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被社员们锄了,很难有大量的野草割。
因此想割满工分,得走远一些,到没被开荒的山坡割才成。
三队的社员们带着镰刀、捆草的绳子,纷纷奔向了村子南边的山陵。
那有一大片陡峭的山坡,想割大量的野草也只能去这个地方。
人群里,高玉芬看了看曹朝阳,主动走了过去。
“朝阳,嫂子知道有片地方,野草长的可厚了,就是远了一点,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块去?”
曹朝阳一愣。
不过想着多割些老草,也好能快点割够今天的工分,他想想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玉芬嫂子,要不再叫着两个人吧,光咱们两个,有点……有点不方便。”
害怕影响不好,曹朝阳打算从三队,再另外叫着两个人一起。
“那片坡上的老草,就够咱俩人割的,你不愿意就算了。”
高玉芬很是气苦。
她手里紧紧攥着绳子、镰刀,瞪了眼曹朝阳表达自己的不满,接着大步走了。
“哎?嫂子?玉芬嫂子?”
曹朝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走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南岭的地界,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部队,继续往东走了一里多地,到了一个向阳的陡坡。
此地果然如同玉芬嫂子说的一样,野草茂盛,其中还长着很多灌木、荆棘,最高处的坡顶,还生长了些一人多高的槐树。
曹朝阳也是第一次到这里。
看着这么多野草,他立马拿着镰刀,弯腰收割了起来。
割掉大片野草,地上露出了大大小小的石头,他瞧着还有些遗憾。
这儿石头太多了,土层也浅得很,不然倒是个开荒的好地方。
过了一会,太阳渐渐升起,两人干的满头是汗,身上都湿透了,不过他们谁都没停下来。
二十斤野草一个工分,还要走五六里的路背回去,可不是简单的活计,他们可没时间浪费。
又干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已经收割了大片的野草,露出了地上的其它植物。
高玉芬瞧着匍匐在地上的野葡萄藤,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站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接着挑选了些成熟的葡萄,摘下拿着走向曹朝阳。
“朝阳,先歇歇吧,我摘了些野葡萄,你快尝尝。”
“野葡萄?”
曹朝阳此时也累了。
他放下手中的镰刀,回头好奇的看了过去。
唔……
今儿高玉芬穿着一件青色薄褂子,里边是浅白色无袖小背心。
天气热得厉害,她早早解开了扣子,此时她的小背心已经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鼓鼓囊囊的身材展露无疑。
“朝阳,尝尝吧。”
高玉芬像是有所察觉,往耳后捋了一下秀发,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嫂子。”
曹朝阳深吸一口气,别过了脑袋。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现在的玉芬嫂子,要比上辈子还好看。
不敢再想了,他伸手从高玉芬手里接过野葡萄。
仔细挑了一枚熟透的紫葡萄,他捏着摘下,放进嘴里,接着重重咬下。
唔……
霎时间,一股酸涩的味道充满了他整个口腔,他急忙吐了出来。
“呸呸呸。”
“咯咯~”
高玉芬笑得前俯后仰,乐得不行。
对面,曹朝阳看着她,满是无奈。
玉芬嫂子有时候,真挺幼稚的。
看了看手里的紫葡萄,他找了一枚熟透的,又尝了一下。
心中早有准备,不过野葡萄酸涩的滋味,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实在太酸涩了。
这种野葡萄直接吃根本就不成,不过应该能做葡萄酒喝。
曹朝阳默默记下,打算过些日子有时间就尝试一下。
要是酿成了美味的葡萄酒,这就是一条干副业的路子。
对面,高玉芬也已经笑完了。
她脸上一正,满是歉意道:“朝阳,愣子的事真是对不起,害得你得罪了张宝成和他爹,我……我对不起你……”
“玉芬嫂子,这不关你的事。”
曹朝阳摇了摇头。
徐大愣子是徐大愣子,高玉芬是高玉芬,两者可不一样。
“朝阳,愣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你……”
曹朝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玉芬嫂子,割草吧,咱再割点就回去,省着野草被太阳晒蔫了,少了重量。”
说完,他拿着镰刀,继续埋头干了起来。
他跟徐大愣子的事,可不是嫂子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
旁边,高玉芬张着嘴,满是无奈。
叹了一口气,她回头也去忙了起来。
二十斤野草一个工分,想要挣够壮劳力的十个工分,就要割两百斤野草,她已经打算独自养着家里的五口人,就得卖命干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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