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朝阳蹬着三轮车,到王府井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些黑了。
他抬头瞧了瞧,还有些发愁。
就这三轮车的速度,骑到中关村,非得半夜了不可。
想了想,他干脆准备在文大爷那,先对付一宿。
“雨水同志,明儿你在黑市上买了鸡,就别带去垃圾场了,我去趟关老爷子那找你。”
“成。”
关雨水点头应了下来。
又骑了十多分钟,两人到了清华园。
买了两张澡票,给了关雨水一张,曹朝阳随即便进了男浴室。
也不着急赶回去了,这次他打算好好享受享受。
今儿东城、西城的来回好几趟,可真是累惨他了。
在池子里泡了半个小时,他又让人好好给自己搓了搓背。
等他冲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天气有些冷,曹朝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揣着手,又觉得肚子饿了。
一整天就中午吃了一个火烧,到现在才觉得饿,也是那垃圾山的功劳。
这要是想减肥,那垃圾山倒是个好去处。
扭头瞧了眼,关雨水的自行车已经不见了。
他蹬着三轮车,找了一家最近的国营饭馆,凑合着吃了一顿。
完事之后,他买了一瓶白酒,摸黑就去了文大爷那。
“砰、砰、砰。”
“谁呀?”
屋里,亮起了灯光。
“文大爷,我,曹朝阳,今儿太晚了,想来您这借住一晚。”
曹朝阳揣着手,不断跺着脚。
这太阳一落了山,天气就冷得厉害。
“吱嘎~”
文大爷拉开房门,又往外瞧了瞧。
见院里的三轮车上,摞满了木头,他还挺奇怪,“爷们,这是哪弄的?”
“捡的,垃圾场捡的。”
曹朝阳打了个哈哈,走进了屋里。
四下看了看,文大爷这屋子,连个炉子都没有,真是生冷生冷的。
“我说文爷,您挣了钱,也别全买酒了啊,好歹也买点炭,这多冷的天啊,您这屋子,就跟个冰窖似的。”
曹朝阳说着,从怀里拿出了白酒。
旁边,文大爷瞧着眼睛一亮,“有酒身子就热了,还要什么炉子啊。”
他伸手拿过,凑近享受的闻了闻。
曹朝阳笑着摇了摇。
兜里还装着一包花生米,他拿出来就跟文大爷喝了起来。
夜渐渐深了,他在文大爷这屋里,对付了一宿。
次日,天刚蒙蒙亮,曹朝阳就起来了。
见文大爷还在睡着,他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蹬上三轮车,他奔着正阳门南边的甘井胡同就去了。
半路上,瞧见有国营早餐店,他又停下吃了些东西。
等到了关老爷子那,太阳也升了起来。
拍了几下院门,很快,里边就传来了动静。
关雨水敞开大门,瞧见是曹朝阳,也没什么意外。
“你等会。”
说着,她转身走了进去。
没一会的功夫,她拎出了两只老母鸡和一只大公鸡,“三只一共十一块五。”
“还挺贵啊。”
曹朝阳暗自嘀咕着。
他辛苦干一天,也就勉强能买一只鸡,这钱是真不禁花,看来得赶紧再去趟祁连。
忍着心疼,他从兜里摸出钱,递了过去。
接过三只鸡,他又好奇道:“你今儿还去东郊垃圾场吗?”
“不去了,休息一天。”
关雨水摇了摇头。
整天来回奔,还要去黑市,她黑眼圈都累出来了。
瞧了眼外边三轮车上的木头,她还有些心痛。
“你那木头能不能匀给我一些?”
“额,那我也回去了,今儿天气还挺好。”
曹朝阳打了个哈哈。
他拎着三只鸡,扔到三轮车上,赶忙骑着溜了。
“虚伪!”
院门口,关雨水撇了撇嘴,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
曹朝阳骑着三轮车,回到海淀镇的小院里,就忙活了起来。
木头抱进院里,他用水冲洗干净,晾在了一边。
载了这么多木头,三轮车上也脏了。
他洗刷干净,又去了趟城里,还给了文大爷。
完事之后,他骑着自己的凤头自行车赶了回来。
此时的院子里,摆着密密麻麻的木腿、木板,还有各种木头的小玩意。
曹朝阳瞧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些东西,他真是打心底里喜欢。
想起屋里那把缺腿的官帽椅,他又去屋里搬了出来。
挑选了一根差不多的木腿,他拿出木匠工具,坐在院里,就准备修一下。
“朝阳叔叔,你院子里好多木头呀。”
宝儿双手插兜,蹦蹦跳跳的又来了。
仔细看了看,她满是惊叹。
“叔叔,你这又是做什么呀?”
“这把椅子坏了,缺了个腿,我做个差不多的,再装上去。”
曹朝阳手里拿着把木锯。
他锯短一些木腿,接着用刨子刨去多余的木料。
眼瞧着跟椅子上的木腿差不多了,他这才小心装了上去。
宝儿蹲在一边,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
瞧见椅子修好了,她连忙坐上去试了试。
“好了,椅子修好了,叔叔可真厉害呀,手真巧。”
“宝儿要是有叔叔的巧手就好了。”
“你要是想学,就等你再长大些了,来当我的小徒弟。”
“真的?”
宝儿眼睛一亮,还挺激动。
“当然是真的。”
曹朝阳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有这么个嘴甜的小徒弟,他得天天笑着干活。
“宝儿?”
“宝儿?你又去哪了?”
外边,响起了郭奶奶的喊声。
“奶,我来了奶。”
宝儿也顾不得认师父了,迈着小短腿转身就跑了。
“这不靠谱的小丫头片子。”
曹朝阳笑着摇了摇头。
回头看了一眼,当下院里的木头,晾晒的也差不多了。
他分门别类,抱去了屋里。
等他忙活完,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忙活了几天,他也是彻底累着了。
一公一母两只鸡,先放养在院里,剩下的一只,他绑在自行车把上,就回了工业学院。
家里也没人在,他舒舒服服的眯了一会。
文大爷那屋里,实在冷得厉害,还是老丈人家的筒子楼住着舒服。
等曹朝阳再次醒来,天也不早了。
他收拾了一下,便把老母鸡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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