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让王卓冷汗连连,就在这关键时候门外传来了杜盛熟悉的声音。
听到杜盛的声音传来,曹峥微微皱眉,随后看了一眼秋林后松开了自己的手。
“王卓,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我会让你知道与我曹家作对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扔下警告的话语,曹峥整理了一下衣冠,随后带着颇为得以的曹吉推门离开了秋林的房间。在离开的时候,曹峥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杜盛,随后轻笑向院外走去。
“卑职拜见大人。大人,陛下有旨意还请院首大人前往正堂接旨。”杜盛向着内堂望了一眼,随后低头向秋林禀报道。
皇帝有旨,秋林不敢怠慢,来不及交代什么立刻赶往了正堂。
见秋林等人离去,杜盛连忙进入内堂,一眼就看到了捂着自己手指的王卓。
“德文兄你的脸?这帮畜生,欺人太甚了!”
望着杜盛一脸的关切,王卓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和他们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杜兄,今日之事不要外传,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杜盛虽然敦厚但绝对不傻,听到王卓所言虽然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留下几声叹息回荡在寂静的院落。
一个人回到房间,在众人或是冷漠或是幸灾乐祸的目光中,王卓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曹家自己算是得罪透了,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没有一丝可以抗争的资本。为了活命他必须尽管想出一个办法加以应对。
“实在不行就投靠张士元吧!”思来想去王卓不禁暗自下定决心。
虽然对党争的结局有一定的预感,但现在的王卓也考虑不了那么远的事情。站队张士元至少有了自保的本钱,先把眼前的难关过去才是关键。
打定主意,王卓就打算去拜见张士元,就在他站起身刚要离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院首秋林带着笑意径直走向自己。
“卑职拜见院首大人。”
“免了。王大人,陛下刚刚传下旨意,要我们翰林院准备三百份《为证》,并以《为证》为题写一篇策论再誊写三百份。王大人,纵观咱们翰林院,这份荣光也就只有你能担的起啊!
这件事非常重要,就由劳王大人亲自去做了。记住,陛下明日早朝就需要,莫要耽误了时辰!”
好一个“荣光”!
王卓清楚,这分明就是秋林在故意刁难自己。
《论语·为证》共计二十篇,七百三十四个字,就算单独撰写三百份不能出错保证美观,没有几个时辰也断然不能完成。
况且秋林还让撰写策论并誊写三百份,这就加大了难度。就算王卓他有三头六臂明日早朝之前也断无完成的可能。
“怎么?王大人这是觉得有难度了?”见王卓没有回话,秋林脸色一沉道。
“大人说笑了,卑职遵命就是。”王卓轻笑道。
“好。为了保证不负圣恩,诸位现在就可以放衙了。吩咐下去,绝对不允许有人打扰王大人,当然王大人明日早朝前就哪都不要去了,安心在署内即可。”
秋林打的一手好算盘,既不让别人来帮忙誊写,也不让王卓出去找人帮忙。这种险恶用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多谢大人。”王卓躬身行了一礼,面带笑容的目光中闪烁着不被察觉的寒光。
很快,在秋林的安排下衙内就只剩下王卓一人。王卓沉思了片刻,拿起笔一时之间文思泉涌,不到半个时辰就写了一份颇为自己满意的策论。
吹干墨迹,王卓点了点头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文章自己倒是写完了,但是最大的难关誊写却摆在自己的眼前。三百份加三百份足足六百份,就算他不眠不休的写,明日早朝前也无法完成。
“究竟该怎么办那?”王卓不断的问自己,一边努力誊写一边飞速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小半个时辰后,王卓长舒了一口气,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小半个时辰,王卓只誊写出合格的三篇。照着这个速度下去,想要在明日早朝前完成想都别想。
“曹峥、秋林,尔等好险恶的用心!”王卓越想越气,拾起毛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摔了毛笔的王卓还没有解气,拿出自己的牙牌端详了一番无奈的扔到了桌案上。就见身份牙牌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砚台内。
尽管心绪烦躁,但毕竟目前正是多事之秋,要是有心之人拿着污秽牙牌来说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卓连忙将牙牌从砚台中取出,拿出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就是在擦拭的过程中王卓眼前一亮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
“二位,这天都黑了王大人还一直没有用饭。大家都在署内供职,没必要做的如此决绝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卓的心里一喜,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至少现在天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卓的好友杜盛。
门口的守卫听到杜盛所言面露难色,其中一位打开食盒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问题后,就放任杜盛进入了房间。
不过尽管让杜盛进入了房间,但其中一名守卫也紧随其后,目光紧紧盯着二人分明就是在监视他们。
“德文兄,先吃饭吧。”
取出食盒中的餐食,杜盛拾起桌面上的策论仔细阅读起来。
“好,德文兄这篇策论甚为精妙,小弟着实佩服。不过这三百份的誊写……”
望着杜盛关切的目光,王卓笑着摆了摆手莫名道:“杜兄,只有饭菜没有好酒岂不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对了杜兄,我记得令尊可是京城有名的木匠,最近生意如何?”
王卓一边说一边好似不经意的将刚刚擦拭牙牌的手帕慢慢摊开,接着又取出还沾有少许墨汁的牙牌把玩了起来。
“我的兄弟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我家的买卖,你真是要急死……嗯?”
看的出来,此时的杜盛确实担心王卓无法交差,不过当他看到王卓目光中隐藏的闪烁之意后,不禁看向了手帕与牙牌。
片刻后,杜盛双眼一亮随即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怪我怪我,我这就回府取酒!”
听到杜盛所言,王卓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也暂时落了下来。
那跟随进入房间的守卫又仔细检查了杜盛一番后就任凭杜盛离去。
两个时辰后,杜盛拎着食盒再次返回,又是经过了一阵仔细的检查后方才进入了房间。
“德文兄,你要的好酒我取来了。”
站在王卓身边,杜盛抚摸了一番食盒后就将其交给了王卓。二人也不多客气,各自饮了一杯美酒后杜盛就告辞离开了。
等到杜盛离去,王卓又等待了片刻。确认门外的守卫没有注意自己后,再次打开了食盒。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王卓找到了食盒的夹层,从里面取出来三张刻有文字的模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时间过的飞快刚刚进了寅时,院首秋林就与侍读学士徐大人,侍讲学士鲁大人急不可待的来到了王卓所在的房间门外。
“房内如何?”看了一眼满脸困意的守卫,秋林冷冷的问道。
“回大人,王大人从昨日开始就一直在房间中未曾离开半步。倒是杜盛大人在昨日晚间送来了饭食。大人放心,我二人检查的很仔细没有半分异样。”
“尔等查验的真的仔细吗?杜盛没有携带不该有的东西进去吧?”
见秋林不放心,回话的守卫呲牙一拍胸脯回道:“大人放心,我兄弟二人查的仔细,除了吃食外绝无他物!”
得到答复的秋林很满意,取出几两碎银扔给了守卫后推门进入房中。
刚一进入房间,杜盛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就见王卓躺在地上,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发出阵阵的鼾声。
“死到临头还喝酒?真的是不知死活!”望了一眼还在酣睡的王卓秋林心里冷哼一声。
“王卓!本官让你誊写的东西那?”秋林踢了踢躺在地上的王卓冷喝一声道。
秋林的声音很是洪亮,片刻后王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来人后连忙站了起来。
“卑职拜见院首及二位大人。卑职昨夜贪杯有失体统,还请大人恕罪!”
“你还知道有失体统?我来问你,本官让你誊写的东西那?刚才我与二位大人查找过一份都没有!分明是你贪杯误了陛下的大事,你就不怕圣上降下雷霆之怒吗?”
见秋林发话,一旁的两位也不禁冷嘲热讽起来。
“王大人不是本官说你,这天大的恩宠院首大人交给了你,但你却如此作为,你这样做真的是有负大人的栽培之意啊。”
“是啊。喝酒事小,误了正事是大。你让院首大人如何向陛下交代。咱们翰林院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王卓,事已至此本官也不能帮你隐瞒。你自己写道请罪的折子,本官早朝会代为交给陛下。你放心,本官会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尽量为你减轻处罚。”
望了一眼虚伪的秋林,王卓笑了笑随后径直走进内房,不一会就捧着三个木盒递到了秋林的面前。
“大人,这是《为证》和卑职撰写的策论共计六百份。卑职幸不辱命,有劳大人为卑职呈报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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