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存了与周砚和离的打算后,便让章雅雅在外头给我买了间宅子。
宅子并不大,只二进而已,位于城东,地段也算不得有多好,可周围街铺林立,又靠近禾江码头,进出我那几家铺子倒极方便。
章雅雅知道我买这宅子的目的,故而老早就让人把房子打理好了。
晚上我与绿柳回到宅子,因时间有些晚了,也就没怎么收拾,只铺上早已备下的被褥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绿柳披上衣服去开门,只见章雅雅手提食盒,大跨步走了进来。
“少夫人,恭喜恭喜啊!”章雅雅一进门,便在院子里愉快喊道,“听我哥说,你昨天在衙门跟周砚和离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我穿上衣服,只稍稍打理了下头发便推门而出。
章雅雅身着蓝色绣花襦裙,梳着流苏髻,性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开朗洒脱。
她把食盒放在院子的石桌上,朝我开口道:“你们昨晚才过来住,厨房肯定还没开火吧,我给你们带了早点,吃完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章雅雅说着将食盒打开,把里头的吃食拿了出来。
两个大肉包、两根油条,旁边还有一小碟酱油,再加上两碗青菜粥,瞧着十分不错。
“麻烦你了,大早上还惦记着给我们送早饭。”我拢了拢衣服,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章雅雅摆摆手,道:“反正我也要上街吃早饭,给你们带就是顺路而已。”
章雅雅兄妹俩虽然都是极有本事的,可除非关乎赚钱的大事,否则他们都是不爱往厨房钻的,一日三餐都在外头解决。
我唤了绿柳过来一同吃早饭。
绿柳起初还觉得主仆有别,但在我的劝说下,最后还是与我一同吃了起来。
章雅雅凑到我身边,神神秘秘道:“少夫人,我早上出门时,禾城百姓都都在传你跟周家少爷和离的事呢!”
我拿起油条蘸了下酱油,笑着道:“雅雅,我已经与周砚和离了,你再唤我少夫人可就不合适咯。”
“对哦,你都不是周家少夫人了!”章雅雅挠了挠头发,有些为难道,“少夫人我都叫习惯了,那我往后该叫你什么啊?”
“就叫我苏云吧。”我道。
认识她这么久,我早已将她当做我的朋友了。
章雅雅也不矫情,立马道:“好嘞!那我以后可就直呼你姓名了啊!”
吃过早饭,我带着绿柳出门置办东西,章雅雅对这一片极其熟悉,自告奋勇说要当向导。
宅子附近有极多的商铺,粮食和一应生活所需品很快就买齐了。
买完东西,三人又去了趟牙行,买了一位性子老实的妇人,我打算让她做些洒扫和煮饭的活计。
妇人姓王,我便唤她王婶。
王婶身世可怜,因是女娃,自幼受父母厌恶,长大后被卖给了一鳏夫当续弦。
那鳏夫爱喝酒,喝了酒便打她。
今年开春,鳏夫喝醉酒跌进湖里淹死了。
鳏夫的弟弟为了霸占他的家产,就把王婶赶出家门。
王婶无处可去,晚上住破庙、白天给人浆洗衣服,没活的时候就沿街乞讨。
后来又遇着恶人,被拐卖给了牙行。
王婶年纪大了,愿意买她的人极少,今日我愿意买她,于她而言是件好事。
快到中午,我留了章雅雅在家里吃午饭,刚好也尝尝王婶的手艺。
因是王婶来家里做的第一顿饭,我让绿柳进厨房帮她。
两人做饭期间,绿柳同她交代了下我的口味以及一些忌口的东西。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王婶做好了三菜一汤,味道很不错。
和离后,我过起了平静且充实的生活。
我与章雅雅一同打理海上贸易的事,也会进出自己的各个铺子查看。
我与周砚和离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禾城百姓见了我都是投以同情之色,甚至曾经与我交好的一些夫人、小姐觉得我一个女人不容易,特地来我铺子关照我的生意。
我回了一趟青山村,将和离之事告诉了顾姨。
顾姨得知我和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替我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
眨眼间到了八月。
周府已向杭城的孙府下了聘礼,婚期也定了下来,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
八月还有一件值得提及的事,章雅雅组建的商队带着准备好的物资开始进行第一次航海贸易。
八月底,周砚迎娶孙依宁,且孙依宁是以正妻的身份进门。
十里红妆,周、孙两家的婚礼空前盛大。
虽然闹出和离一事,可周府到底是禾城首富,且婚礼当日,周府外面设了流水席,百姓免费吃。
没人会跟填饱肚子过不去,故而周府内外全是人,热闹得不行。
孙依宁身着华丽喜服,头盖鸳鸯盖头,内心得意又窃喜。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可周府她到底还是嫁进来了。
就在她由喜婆扶着踩过火盆,来到周府大厅打算与周砚拜堂时,长青神色慌张地从外头跑了进来。
他捂着嘴巴,在周砚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待说完后,周砚脸色大变,阴沉着脸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长青点了点头,“那人曾为孙小姐把过脉,不会有假的。”
周砚死死盯着盖着红盖头的女人,眼神中迸射出愤怒的火花。
这个贱人竟然敢骗他!
“一拜天地~”
媒婆的声音响起,周砚却突然扯掉自己胸前的大红花,大声喊道:“这堂我不拜了!”
原本热闹喜庆的氛围瞬间静了下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家大少爷这又是闹得哪出啊?
红盖头下的孙依宁脸色大变。
周父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咬牙切齿地问道:“小畜生,你又在胡闹什么?”
上次成亲是这样,这次又是如此!
每每在关键时刻出幺蛾子!
周母惊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忙道:“阿砚,你可千万别搞事情啊,孙府送亲的队伍还没走呢,若传到知府耳中,你可要倒大霉了。”
周母已见识过孙知府的强势了,她真的不希望今日大喜之日再生出什么枝节。
周砚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孙依宁,怒气冲冲道:“爹、娘,咱们都被这女人骗了!她根本没有怀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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