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声望去,只见大儒何世清被几位学生簇拥着走了过来,学生中的一人我十分熟悉,竟是章长枫。
周砚一见大儒,忙跑过去热切招呼道:“老师,您也在这里吃饭吗?”
到了此时,周砚依旧想继续当大儒的学生。
何世清面色冷漠,淡淡道:“何某早已与周少爷断了师徒关系,周少爷往后还是称呼我为何先生吧。”
孙依宁本就因大儒管她事而心头恼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说着,她又走到周砚身旁,伸手搂住他的胳膊,高傲道:“我告诉你,砚哥哥往后会是我爹的乘龙快婿,科举之路自然有我爹的从旁帮忙,你不收他为徒是你的损失,待他功成名就,你就等着哭吧!”
大儒脸色极差,他身旁的几位学生更是怒不可遏。
不过,没等这几人为老师抱不平,周砚一把甩开孙依宁的手,怒吼道:“孙依宁,你疯了!怎可以如此说老……何先生,他可是曾经的帝师、太子太傅啊!”
说完,周砚朝何世清恭敬地行了个礼,满脸歉意道:“老师,依宁口无遮拦,还望您原谅她的鲁莽。”
周砚生气,孙依宁更恼火。
女人又气又委屈,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砚哥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我可是在替你出气!”
结果他非但不帮自己,还替别人来凶自己!
大儒没有搭理周砚,他来到我的面前,关心道:“周少夫人,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面带微笑道:“谢何先生关心,我发现的早,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是回答也是替自己证明清白!
这时,大儒身后一直没说话的章长枫气愤道:“这孙小姐太过分了,连这种阴狠不堪的手段也耍得出来。”
我灵机一动,露出无奈的表情道:“章公子,你千万别这么说,身为女人,我也是能理解孙小姐的。”
因着我的话,大儒和其他人纷纷不解地朝我看过来。
我眨巴了下眼睛,缓缓道:“因为孙小姐怀孕了,身为知府的女儿又不能当妾室,她自然是要想方设法让周家休妻的,这样她才能以正妻的身份名正言顺嫁进周家,也好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众人:“!!!”
这孙知府的女儿不得了啊!
循规蹈矩的事是一件不敢啊!
无媒苟合、珠胎暗结……
啧啧,浸猪笼都可以咯!
瞧着所有人瞪大眼珠子的惊讶模样,我故作吃惊得“啊”了一声,随即拿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巴,茶里茶气道:“哎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啊?”
孙依宁停下与周砚的争吵,看向我的眼眸燃起熊熊火苗,咬牙切齿道:“苏云,你毁我清誉,我要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啊!”我惊得大叫一声,赶紧躲到大儒的身后,可怜巴巴道:“孙小姐,对不住啊,我,我一时口快,您,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孙依宁见大儒维护我,她也不收手,眼瞧着她细细的爪子就要挠到大儒了,几个学生们吓得赶紧保护自己的老师。
刹那间,场面一片混乱。
这时,有人大喊道:“快把姓孙的这疯婆子抓起来!”
“我看谁敢抓我!”孙依宁疯狂大叫,“我爹可是杭城知府,你们敢抓我,我就让你们蹲大狱!”
正要动手的衙役们立马停了下来。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大儒突然从袖口掏出一块令牌,大呵道:“御皇至尊令在此,我看谁敢抗旨!”
令牌一出,所有人纷纷下跪,大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御皇至尊令乃先皇所赐,拥有者可随意出入皇宫,也可教诲皇帝和任何人,亦可以给所有人定罪,且拥有者可获免罪及不杀的权利。
一瞧这令牌,别说其他人,就是孙依宁也彻底傻眼。
这令牌可比她那知府爹的权力大多了!
何世清黑沉着脸,朝跪在地上的衙役们命令道:“把这女人抓起来送到县衙,让孙大人好好审一审。”
“是!”
“别碰我,拿开你们的爪子!”孙依宁剧烈挣扎,“砚哥哥,你快救救我啊!”
周砚把头一偏,仿佛没听到孙依宁的求救一般。
因为我是受害者,故而也跟着去了衙门。
在去的路上,我抽空问章长枫为何会跟大儒的学生在一起。
他告诉我,大儒欣赏他的才学,已收他为学生。
我惊讶的同时,满脸钦佩之色。
未来的首辅大人果然不一样!
这才来禾城多久啊,就被大儒收作学生了。
“说起来,章某还得感谢周少夫人,若没有周少夫人邀请令妹来禾城工作,章某也不可能拜何先生为师。”
我忙摇头,“章公子客气了,是你自己有本事才会让大儒相中。”
不像某些人,我机会都给他创造出来了,竟然还能蠢得把它搞丢!
真真是一滩烂泥,怎么扶都上不了墙!
周砚见我跟章长枫聊天,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苏云,你可是周家少夫人,注意点儿言行举止。”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语带冷漠道:“很快就不是了!”
章长枫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衙门。
公堂上,衙役压着一直反抗的孙依宁,两个挨了揍的男人则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我与大儒和周砚站在一旁。
孙大人得知消息匆匆过来时,连官服的扣子都没扣好。
他神色慌乱地走到大儒面前,行礼道:“何先生!”
大儒冷冷地应了一声,道:“孙大人还是赶紧审案子吧。”
“哎,好好!”
因着孙依宁是主谋,孙大人审讯时简直左右为难、冷汗直冒。
说起来,他与孙知府同姓孙,往上数几代还能攀扯出点儿亲戚关系。
前些日子孙知府来禾城时,特地带了孙依宁来县衙托他好好关照一番。
可今日这案子有大儒从旁监督,他连放水的机会都没有!
两个男人一口咬定孙依宁是主谋,这女人再蠢也知道不能把自己父亲供出来,最后,只能咬牙承认了。
女人一承认,这案子也就能判了。
可孙大人却举着惊堂木迟迟拍不下去。
孙依宁担心自己下牢房,再次朝周砚求救,“砚哥哥,依宁肚子里可怀着你的亲骨肉啊,你难道想要他有个蹲过牢房的母亲吗?”
见周砚不为所动,孙依宁一咬牙,干脆威胁道:“砚哥哥,我一旦下了牢房,可就不敢保证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得住了啊!”
早前就说过,周砚知道自己亏空的厉害,将子嗣瞧得极重。
听了孙依宁最后一句,立马将目光集中在了我身上。
依着大周律例,如今案子还没判,只要被害人撤案,那孙依宁就可无罪放出来了。
我自然知道周砚在想什么,冷冷道:“想让我撤案也不是不可以……”
周砚忙问,“你的要求是什么?”
“你当堂写下和离书与我和离,我便撤案不追究孙依宁的责任。”
周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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